常青不说话,轻轻走到谢娴面前,俯下身来望着那秀美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着谢娴的脸颊……
“大人,靖毅将军回来了……”谢娴见常青把手伸过来,忍住不动,开口提醒。
常青冷笑道:“你以为你赢定了?”
谢娴不说话,忽觉得被常青捏住了脸颊,面上变色,几乎要出口呵斥,好歹忍住,袖子一翻,暗暗掏出了银针……
“这是偿还方才那个耳光的……”常青放下捏过脸颊的手,淡淡道:“现在,是桃花……”说着,攥紧了拳头,每当碰触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强忍的表情,让他……
“你要怎样?”谢娴蹙起秀眉。
常青抬起头,阴森森望着谢娴衣襟深处的皓雪,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低道:“我想……让我亲一口,地方……我来挑!”。
“你……你……”谢娴的脸“腾”地红了,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这么无耻的话,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本正经!妹子这是什么疯病,怎么会喜欢……
“不急。”常青转过身,道:“我等着你,大小姐……”说完,大踏步向书房走去。
谢娴怔忪半晌,忽然“呸呸”两声,一低头,见自己手上的银针已经不见,一身冷汗流了下来……
外书房,谢府,夕阳如血。
“表妹,这里……”宋濂进了院子,见地上一片狼藉,房间密室也四敞大开,不由大惊失色。
谢娴不说话,径直走到里间,拉开一个木柜的抽屉,拿出一个砚台,左右寻觅,又找了个木匣盛上,走出来递给宋濂道:“表哥,好生拿着。”
宋濂还没伸手,却被旁边的常青接了过来,放在案几上,打开,见是一座半尺高的砚台,上面雕刻着玲珑假山,栩栩如生,那砚台上的墨石毫无痕迹,应该是新品,常青皱了皱眉,伸手点了点那假山的小亭子,只听“叮咚”一声,砚台自动转了起来,小小沟壑顿时盛满了墨汁,果然是绝世精品!
他沉吟了下,反复看了半晌,再也没看什么异样,便把那砚台递给了宋濂,道:“拿着这个……”
“还有匣子,常大人。”宋濂指了指那木匣。
“木匣不用拿了。”常青冷冷道,余光里却藐着谢娴,见其神色微变,哼了一声道:“状元郎,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宋濂仿佛犹豫着想跟谢娴说什么,见谢娴一直远远站在哪里,仿佛在躲着自己,对常青道:“常大人,能否通融一二?”
常青一言不发,转过身走出了正屋。
“表妹……”宋濂咬着牙正要开口,忽听谢娴冷冷道:“表哥该走了。”声音十分大,仿佛要盖住宋濂的话音,却见宋濂苦笑道:“多些表妹好意,我只为自个儿的心,那个人,是二皇子!”
他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常青听见,常青面无表情地走屋,森然道:“状元郎,你越界了。”说着,掏出令牌道:“承皇命谕,宋濂与此案有重大关系,随我去一趟镇抚司吧。”
宋濂惨然一笑,淡淡道了声:“好。”一甩袖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常青抓起木匣正要跟去,忽听谢娴道:“常大人!”
常青没有转身。
“常大人,您想要什么,请说。”
☆、第35章 柔软
常青转过身来,挑了挑眉,淡淡道:“我已经说了。”
“好,我答应你。”谢娴深吸一口气,宋濂一旦被送到镇抚司,一切都完了,新科状元,文臣首领,皇上的试探,锦衣卫的圈套……
“真的?”常青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真的。怎样就行,请您……放表哥一马。”谢娴袖中攥拳,面上虽波澜不惊,眼眸却掩不住慌张。
怎样……都行?
为了……那个男人?那个表哥吗?
常青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背着夕阳的光芒,映着那古铜色的肌肤,把那玫瑰色变成了血腥的狠戾阴森:“我今夜有空,在客院等你,宋濂会在谢府这边关押一夜,你若是……让我满意,我明日就放了他。”
谢娴听到这话,脸“腾”地红了,迅疾又变得惨白,道:“大人,您英雄盖世,那个赌约还没……”
“怎样都行!”常青冷冷道:“你自己说的。”
“我说错了。”谢娴振作了下精神,道:“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行其实是有很多含义的,比如行者无疆,行程万里,行尸走肉,倒行逆施,一意孤行,呃,其实我的意思,是谴责表哥一意孤行,倒行逆施,所以称为不行,大人所说之言,可以做行不行,其实就是有事好商量……”说完,眨了眨眼。
常青被她这一圈话绕得头晕,心知出口分辨定是不敌,沉着脸转过身就走。
“大人……”谢娴上前几步,很快道:“大人,若是还想要什么信息……”
“我什么都不要!”常青粗暴地打断,转过身来,满面戾气地望着谢娴,她居然为了男人说出“怎样都行”的话来?!那桃花林,那如诗如画的童男玉女……果然美人隔云端,本来以为可以征服,谁知那是他们自己的世界,在她眼里,他根本就是……
常青心中涌起一股暴躁的悸动,他想杀人……若是不能征服,那就毁灭吧!“我要你。”他冷然地望着谢娴,神情不容置疑。
“大人是要我做什么呢?”谢娴很快接口道:“要知朝廷之事……”
“别装傻了,谢娴。”常青狞笑道:“我让你陪我睡觉,若是你让我满意,明日就放了宋濂,若是不肯,以后就去诏狱见你的桃花吧。”
谢娴听到这话,脸红成一片,咬着嘴唇,道:“大人怎可食言而肥?”
常青懒得搭理,转身就走。
“大人……大人,那就在内书房见。”谢娴眯起眼望着常青的背影,咬了咬牙。
“好。”常青没有回头,大踏步向前走去……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零落的霞光透过窗棂,淡淡飘洒在那黑色的长袍上,袍子是用云罗锦织成的,襟袖口与交领上都绣着万字形的金色镶边,被晚霞的红光笼罩,泛起斑驳的光影,映着那如玉的脸,却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