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2)

“妈妈”对选手来说就像一座高楼,巨大的阴影降临,就意味着他们的死亡。

它原来到处抓餐桌上溃散逃跑的人,但它偶然间一低头,忽然发现有人乖乖站在地板上没有逃,它歪了下头像是不解,但它的手已经自然地伸了出去,抓住了其中一个。

它可以一次抓两个,但有人及时跑了,它不在意。

被它抓住的人正是艾贝。

艾伦见状笑了。

在这个游戏里,游戏人物远远强过选手,他曾经也想要杀死这个boss,但几次的实验之后,他发现他连洋娃娃都无法杀死,因此默认了这个游戏里的人物是无敌的。

通关要靠智慧,而不是靠武力。

小镇上的其他游戏里远没有这么逆天的恢复生命值的药剂,而在这个游戏里,她没有时间去寻找“宝藏”,这一回她必死无疑。

艾伦不肯承认艾贝给他带来的威胁感,但他知道不管她猜到了多少,接下来都不会再成为他的烦恼了。

而被抓住的艾贝没有任何挣扎的欲望,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吊着的灯。

那里好似挂了一只小蜘蛛,晃悠悠地快要掉下来了。

空中,巨人般的“妈妈”的手慢慢收拢,蓬松的棉布却如同拥有铁汁浇筑的力量,只要轻轻合上缝隙,就能将艾贝脆弱的身体彻底捏碎。

“呲——”

房间里猛地出现一段长长的噪音,犹如指甲刮过,令尖叫奔逃的选手都忍不住停下来,用力捂住耳朵。

艾伦离得最近,受到声音冲击的瞬间低下了头,等他抬头再看,突然发现“妈妈”的动作慢了下来,甚至停住了。

它慢慢地转过头,脖子上缝的歪歪扭扭的线随之扭曲。

其他人都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只见她的背后“挂”着一个人。

火红的发色第一时间冲击人的眼膜,一贯嚣张无比的大笑逐渐显露,眼睛里盛满了恶意。“妈妈”后背的衣服撕裂开来,奥特就在损毁的服装布料里拽住了一个银色的东西,他就凭着这个漂浮板一样的东西才没有掉下去。

有选手睁大了眼睛。

艾伦看不见,但逃到了“妈妈”身后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背后繁花一样叠堆的衣服布料里,隐藏着一条长长的银色的拉链,此刻,原本应该咬合的齿**开,雪白而蓬松的棉花如海浪泡沫,一瞬间冲破了边界。

奥特那骨节分明、极具力量的手,猛地伸入“雪堆”里,一抓一拽,将大团的棉花抓了出来,丢掷在地上。

身形庞大,坚不可摧的“妈妈”如同被人抓取了血肉心脏,轰然倒下。

艾贝就在落地地刹那,纸片般轻飘地跳到了地板上。

整个空间经过短暂地沉默之后,西蒙斯说道:“原来这就是设计图纸里的秘密。”

第117章 半决赛:贪玩岛(十六)

众人或多或少都看过设计图, 在西蒙斯的提醒下,才将眼前的画面和设计图重合。

原来书房的那些设计图之所以在背后设计的如此复杂,都是为了遮掩它们背后的弱点。棉花填充成了它们的血肉, 拉链就是开关。它就藏在脖颈的位置,躲在布料里,却又隐隐露出一点存在的痕迹等人去发现。只是在场的选手远比它们要矮小, 没有人能够站在高处俯视它们。

奥特从高空跳下来的重力撕开了拉链, “妈妈”的“血肉”散落一地, 彻底被杀死了。

有人看着奥特半晌,惊叹又恐惧地道:“他真的杀死了‘妈妈’。”这不禁让人想起他最初给洋娃娃的提议。他不但给出了建议, 且一直在寻找杀死游戏人物的办法。

这是什么高等级玩家的执着吗?哪怕没有路也要杀出一条路来。

“这样就可以了吗?”新人中的一位小心翼翼地问, “boss也死了, 洋娃娃不会被骂, 我们也不会被追杀, 应该通关了吧?”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是啊, 难道游戏里设置了这么多信息,只有设计图纸的信息是需要注意的?”

这些选手再天真也是经历了各种情景直播的人, 太懂得什么叫做“剧情反转”了, 游戏里场景道具布置得这么精密,不可能只是作为背景出现。

也正因为线索太多, 指向性不明显, 他们才一直没能理出一个正确的头绪。

在场的人纷纷将视线转到了奥特身上。

从艾贝出声“回答”开始, 他们心知, 他们原来的这位领头人已经无法再掌控局势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出于利益才会暂时听从对方的命令。

“哈,你们看看它就知道了。”西蒙斯一直在观察洋娃娃, 纵使它从刚刚起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儿。

它望着“妈妈”的“尸体”一动不动,向来没有光亮的眼珠此刻更是黑沉得可怕,它背朝着阳光,卷曲的金发死气沉沉地在肩膀上打着卷,像廉价的工厂制品,仿佛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跳动的生命力。

他很快收了笑,凝重地告诉众人:“我们都被耍了,这个游戏要达成的根本不是洋娃娃的心愿,而是……”

他的话没说完,洋娃娃突然动了。

它的视线落在离它最近的几个选手身上。因为刚刚它不断地在阻止“妈妈”伤害他们,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有许多选手围绕在它周围,寻求它的保护。这在刚刚的情景里确实有一定作用,“妈妈”一开始避开了洋娃娃保护下的选手。

此刻,它忽然抬脚往人群里踩了下去。

“啪叽”

黏连的血肉发出烂在地板上的声音。

它白色的小皮鞋是一个圆弧形的头,眼下断肢就从那下面伸展出来,像被轻易碾碎的枯叶。那些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没多久,腥浓而粘稠的血液从它脚边蔓延开来,流进木质地板的缝隙,又漫到了其他人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