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香终于看到了山神像,果然是那个送了一道剑符给自己的人,原来他真的是山神,这让张无香不禁又想起了当时陈功送自己剑符的情形。
“山神爷叫陈功呢,他还送过我剑符。”张无香感觉手指有些发烫,抬头看着山神像,心中胡乱地想着。
陈功自然不可能从这么多人的心愿之中感应到张无香的想法,他此时正在努力地将大地之中的邪气驱除掉。
灵识顺着神像而下,一点一滴地清除着大地中的邪气。一道道驱邪符将信仰之力快速地消耗着,虽然在剑威镇和天剑峰之下,陈功也有很多信仰之力在汇集着,可是他还要去滋养元婴成长,而两地的灵力地受限于神祗敕符的限制,无法与天磨城相通,无法调用。所以一旦信仰之力用光,陈功便只能够使用自己元婴之中集存的真元力凝符驱邪,至于仙元力,那是陈功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轻易不会动用。
南城城守宋勃,本身就是一个大儒,身养浩然之气,善观天地之气,他早已经同几位同样是身有浩然之气的大儒站在一座高楼上,看着整座天磨城的气蕴走向。
“以山神庙为中心已经出现了一片洁净之地,你们看出来了吗?”宋勃指着山神庙,向身边的人问道。
旁边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儒士,穿着一身整洁的士子袍,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到山神庙之中有耀眼的白光浮现,净化着满城黑气。”
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我比不得城守大人与先生的学问精深,只能够感受到这一片迷蒙之中出现了一盏明灯,若隐若现。”
宋勃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在请山神来的时候,观那天剑峰山神庙的气象并没有什么冲天的华彩,只有一股柔和纯净的光辉浮现,但是那一片山域之中却没有半点污秽之气,可见山神爷实为真神,比现在天地间那些虚假之神高明太多了。”
自从天庭消失之后,初时神禁威力如故,天地秩序还能够勉强维持,可是随着神禁越来越弱,特别是最近几千年来,人间鬼魅妖灵称神的事太多了,自然也就慢慢地有了辨识真神假神的方法。
在这些能够观看世间万物之气的大儒眼中,真神会有神光彩霞,法力高的真神会有神光冲天而起,而假神则是光萦绕。
“我去其他三处看了,那黑木王爷神光冲天,澎湃浩瀚,必定法力高强,是我这些年来所看到的神祗庙宇之中最强的,果然不愧是敢于称王的神祗。东面的柴桑城与西边的铁李城的城隍都有着彩霞笼罩,虽然华丽,可是其中都有黑气夹杂,未必是真神啊。”宋勃说道,脸上有着一丝担忧。
“也不知道当这天地清明之时,我们天磨城是否还会存在于世间,如果存在,城中又会是哪位神祗绽放华彩,显耀于世?”那名年近半百的儒士感叹着说道。
他们在这里议论着,陈功却有些力不从心了,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他本身的原因,而是信仰之力根本就不够他使用。虽然这些人比起剑威镇和临剑村的人加起来十倍都还要多,但是陈功却小蜜蜂也只不过是与当年天剑峰斩杀天罪峰山神时差不多。他心中明白,这是因为真心诚意来进香的并不多,大多只是嘴上说说,心中并没有强烈的祈愿。
信仰愿力不足,单是用陈功元婴之中那残余的未转化的真元力来施展驱邪符,相对于天磨城中那无尽的污秽邪气来说,就像是杯水车薪。
当驱除到一定的范围之后,便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越往城中心的部分靠近,那里的邪气就会越重,而在信仰之力无法跟上的间隙,会有滚滚的污秽气息如洪水一样汹涌而来。
那些天磨城中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能够拯救他们的,并不是什么神祗,而是他们自己,如果他们能够真心信仰,便可以救自己。
陈功没有想到过这座城已经被侵蚀成了这样,不禁又想起了城中心的城隍庙中的赢城隍,还有他手中拿的那枚鬼玺。他可以肯定,一切的根源就是那枚印玺。
那鬼玺来自于秦广王城,他再次想到了秦广王城中所发生的一切,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与另外三位神祗都无法将这座城净化的话,这城必定是要变成一座人间鬼域了。
一连三天过去了,城内有得到净化,污秽邪物并没有能够被驱除干净。
这样的情形看在四方城守的眼中,让他们无比焦急,他们清晰地看到了四方城域都没能够将邪气彻底地驱除,只要一有间断便会有邪气自中央的城隍庙中涌出,那里就像是已经连通了地狱,像一个邪秽的泉眼。
城东的柴桑城隍所在的神庙突然大放光明,艳丽的光华冲天而起,将整个东城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一道声音在光华之中响起:“妖邪猖獗,待本神诛其首以安全城之心!”
一个相貌清瘦的年轻人自东城的城隍庙中冲天而起,脚踏虚空,步步光华,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光,凡目可见,在黑暗的天空之中格外醒目。
他笔直地朝着城中心的城隍庙而去,只是几步之间便到了,凭空一闪,光华便没入了中心的城隍庙之中。
不仅是陈功看到了这名柴桑城隍的举动,普通的凡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只是陈功心中更清楚明白那柴桑城隍根本就不知道中心城隍庙中的情况,又或者他自以为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根本就不惧怕。
住在城东的人看到自己这方的神祗如此强势,一个个心中高兴,到处宣扬,说自己这里的城隍一定能够诛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