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仙绫神情恍惚,被两个士兵夹着两条手臂拖着离开,周冠夫那跪在地上的尸体与另外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卫士在她的眼中逐渐的远去。
她又被架回了那座漆黑的大殿,只是门前原本被周冠夫打晕了的卫士已经没有了,只有一滩滩的鲜血,黑暗之中看不到,但是她却能够闻到那股鲜血的味道。
砰!
大门被关上,隐约间她听到:“今天晚上参与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兰仙绫倒在冰冷的地上,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听到一声声低泣回荡在黑暗之中,慢慢的变得低不可闻,黑暗之中又恢复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那仿佛无休无止的黑暗终于褪去,大殿之中也出现了光明。
兰仙绫踉跄的站了起来,找到一个有尖的灯座后寻了个向东的方向,将那幅就算是在她神情恍惚的时候也紧紧抓在手中的画轴展开,铺在地上,随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以那灯座上的尖锐之处刺入心口。
鲜血喷洒在了画像上,只见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如果是在世修行的神祗,请听到我的祈求。我祈求义者生时有富贵相随,死则轮回有归途。如果你是遭难的轮回之神,请用你那不曾泯灭的神心静听我的祈求,我祈求义者生时有富贵相随,死则轮回有归途。”
鲜血顺着她跪在地上的腿流淌到了地面上,染红了那一张画像上的陈功的双脚与衣衫,就像刚刚一怒而杀人染上的血迹。
祭祀有很多种,有以未开灵的牲畜为祭,有以香火心愿为祭,有以生命为祭,兰仙绫便是以生命与心愿为祭。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正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只是这个大好的晴天却又在转眼之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像是又回到了漆黑的夜里。
轰!啪!
一道道刺眼的电光自乌黑的云端落下,似乎要将这君安城劈成两半。
原本已经出现了行人的君安城大街上转眼之间就变得空无一人,乌云遮住了天上的光线,让人们在室内要点上油灯才行。而大街上却只能看到地面上那很低的一层光华,暗淡的光华之中有一双脚踏着奔涌的积流徐徐而走,方向正是君安城中的王宫方向。
而就在雨落下之时,君安城中的白云观、句芒殿、祈天庙、法华寺上都朦着一层颜色各异的光华,雨水根本就无法落到它们的瓦面上。
瓢泼的大雨,呼啸的狂风在黑暗之中疯狂肆虐,将点点如珠子的雨点卷进人们的窗台,肆意的击打着一切存在于大地上的事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白云观中的白云观主站在檐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的弟子静定也站在旁边看着那一道道黑暗之中落下的雷光没入城中,听着那雷间仿佛在耳边炸开,在他的瞳孔之中倒映着一道道如剑一般的锐利雷光。
“原来是他来了,难怪。”白云观主看着外面的大雨,眉头微皱着的说道。
静定连忙问道:“师父,你说的是谁?”
虽然他的境界不足以让他看到一些东西,但是他毕竟是修真之人,而且是白云观主的亲传弟子,自然能够从这惊变的天色之中感受到不寻常。
“这世上能显真身而顷刻风云变化的只有一种人。”白云观主说道。
静定想了想不是很确定,于是问道:“是什么人呢师父,成就了仙道的大乘期高手吗?”
白云观主叹了口气道:“仙道中人讲究的是和光同尘,自在清静,又怎么会显身而引发天威呢,其他的任何修真者都一样,非常他们施法才能引得一方风云变色。可是神祗却不同,他们纳众生信仰,当一个神祗的信仰越浓的时候,他身上承载的愿力也就越多,所以神祗所过之处必定风云变色。只是能够引起这么强烈天象的神祗天下已经极少了。”
“难道每一个纳众生信仰的神祗出现都会这般的风雨相随,电闪雷鸣吗?”静定问道。
“并不是这样,当今天地间会出现这种天象的只有司雨之神。”白云观主说道。
静定大为惊讶,说道:“难道是那位在天魁大阵之中诏告天地,封七神将之后又剑破南天门的古霄陈功?”
在他惊诧之时,王宫之中原本还躺在粉帐之中的昭王被雷声惊醒,他不太记得有多久没有在这王宫之中听到过雷声了。
他才坐起,被子里已经伸出一条粉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娇声嗲声的道:“大王,天还没亮呢。”
昭王的另外一边坐起一个半露的女子,搭上昭王的胸口,同样慵懒的问道:“大王,怎么了?”
这声音就像是涂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轰!
又一声雷鸣响起,电光映入宽大的粉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