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已经派人去了。”项诚说,“今早给我打的电话。”
迟小多说:“不知道鸱吻的骨头还在不在里面。”
“通常妖怪死后,是不会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的。”项诚说,“它们会焚烧自己,何况鸱吻死后成魔,上了岸,所以海蚀洞里应该没有特别的东西。”
迟小多想起杨星杰,还有点难过,叹了口气,说:“如果那天我坚持的话,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项诚摇摇头,说:“就算你带着人去给它治病,鸱吻也不可能被治好,顶多就又出个新闻,找到什么被海水污染影响,变异的怪物,最后由组织出手抹平它。”
“组织会杀它吗?”迟小多又问。
项诚点点头,看着迟小多的双眼,说:“小多,听我说。”
迟小多:“?”
迟小多想到鸱吻,那个孩提时,将他视为朋友的,心里温柔的怪物,只觉得自己的错也许这一生也难以洗清。
“人和妖怪,是不能在一起的。”项诚说,“我们和他们,唯一能共同努力的目标是,各活各的,互不影响。这不是你的错,我也希望有一天,没有妖来害人,否则如果长期和妖相处,你的身体会受到妖气的侵蚀,会很快地老化,或者出现别的问题。还没有入魔之前的鸱吻也知道这点。”
“嗯。”迟小多答道。
项诚一手隔着饭桌伸过来,说:“想点开心的,忘了它吧。”
迟小多勉强笑了笑,说:“什么时候让我失忆?”
项诚:“……”
迟小多说:“没关系,让我闻一闻鼻烟壶,我也不记得鸱吻的事了,人生就是这样,认真就输了,对不对?”
项诚说:“我不想你忘记这些。”
迟小多:“……”
“我会向组织反映。”项诚说,“争取不这样做。”
迟小多:“可……可以吗?”
项诚答道:“我尽力,对了,告诉你个高兴的事情,有人想见你,吃过饭,陪我去看看朋友可以吗?”
“谁?”
“先保密。”
迟小多嗯了声,春夏交际,阳光灿烂,项诚懒洋洋地蹬着自行车带迟小多,经过珠江大桥,江面风平浪静,光线闪烁,入夏的第一场暴雨,行道上一排一排的香樟树呈现出茂密的青绿色。
迟小多说:“得买个车,你去把驾照考了吧。”
“等我钱解冻。”项诚说,“快了,下个月,自己开车带你去玩。”
迟小多在等领证,领到证,挂在王仁的工作室里,就可以带着钱去到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