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不曾将九皇子的身份代入。

所以当兴冲冲的少年跑去擎天将军府，一本正经的投了帖子，当时的大小擎天将军还在，自家借着之前安雪救了自己，要感谢为名，说是约了长公主等人，一起去看陪留节的花灯。

大小擎天将军也希望安雪多些朋友，也不管安雪的拒绝，直接就答应了。

现在周游回过头来想想，或许一切祸根，应该就是在当时埋下的吧？

衣衫是最普通的青，素颜的少女站在花灯下面的模样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却一直记得出了门被她嘀咕的你那一句“笨得很！”

说起当年，周游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当真是很不走心了，所以其实欠安雪的因果，严格算来，倒也不算冤枉！

“我有些事，先告辞。”

这边周游正因为与阿童提起过去而有醍醐灌顶感觉，而再三思量之后，终究还是等不到天亮，便站起身，与阿童道别。

等到深夜策马，周游以九皇子令牌进入皇宫之后，另外一边的皇宫，御书房。

“陛下。”

长公主看着匆匆三更已过，还未歇息的帝王：“九殿下明日午时会来。”

“有劳皇姐了，皇姐……”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河海进来，不由的眼睛一亮：“赵太医怎么说？”

一直借批改奏折为理由，等到现在的皇帝，只是在等向来只为皇帝太后治病的太医院首给巾帼将军把脉而已。

“陛下还是亲自前去吧。”

河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垂眸躬身道。

“皇姐不如随朕一起去看看吧。”

长公主心中有事，皇帝心里也不平静，两人都刻意避过周游这个人，而避开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无语，直到了寝宫，发现安雪似乎睡了，走近了才发现手腕之上的银针，想来是赵太医使她安睡下的。

皇帝第一次着急，不等太医行礼，就直接开口询问：“如何？”

“皇上，老臣无能为力，此毒……无解……”

“闭嘴。”

像是宣判生死的话般，皇帝脑中轰然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塌了，天塌地陷。

只剩下四个字：此毒无解——

此毒无解是什么？

她会死——

无药可解——

没有希望了——

这个他自幼就结识，亲自教他骑马，不动声色的教导他，他最初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无药可解了……

“不会的！”

这一念头盘亘在心，皇帝心头就像是被搅得恸不可言，本能地拒绝接受，不停地摇头道：“不，天下药理相生相克，怎么会无解，我不信……”

此时的帝王已经忘了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只是一个舍不得，不能舍的少年。

“小睿……”

皇帝愕然转头，正触及皇姐哀恸的眼神，第一次看见这般无措的弟弟，然而长公主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避开了他的眼：“听太医说完，赵太医是专门为陛下诊脉的，太医院首，医术不凡，皇上要相信他。”

皇帝猛地闭上眼，睁开的双眸里，冷酷中带着死一般的平静，平静的骇人：“说。”

赵太医为医五十载，历经三朝帝王的他，叹息的把目光投向了龙床上面色惨白的素颜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