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晞消失了整整一天两夜,在第叁日才在孟都督的亲自护送下回到了薛府。
薛成和尚有满腹的心事,却被都督阴鸷的眼神压了回来。她穿着亮银甲胄,一头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腰间的牙牌和玉佩相击,将将作响。语调却是又寒又凉,负手立在影壁旁,问道:“薛大人,我有话要问你。”
一旁的美妇人形容憔悴,眼中带着未干的泪,躲在好友身旁,一言不发。
他心中咯噔一下,先怯了,试图去拉拢妻子:“杪杪。”
几次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当着这样两个的人是撒谎好还是不撒谎好。只讪讪说了两个字,就又闭嘴了。
“前日薛府被纵火,薛夫人不在府上,大人那时说,她是出去与好友相会了,对吧?”
这都是被记录在册的证言,薛成和无可抵赖,点了点头,却又忙不迭找补:“我以为是这样。她从前时有不归家,多年的夫妻,有些话不必问询也晓得。何况不去见好友,又能去哪里?”
“这边是我要问的了。薛夫人这两日,究竟去哪里了?”
“……都督这话好奇怪。我怎地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就在你身边,不问么?”
薛夫人茫然的看着他,声音细微:“我不知道。”
?!
薛成和脸色有点难看。
他这两天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不对。后来又翻出那日白无祁赠他的镜子,怎么看怎么是女子闺阁所用之物,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买那个做什么?!八成是送给自己借花献佛!想想气急,将那镜子也摔了,只等着妻子回来质问个清楚。
薛夫人软声道:“我记得那日是与你一同睡下的。夜里起来还和你说了两句话,后来……”
薛成和的心渐渐绷紧了,想着情势不对立刻截断她的话头。
却见她摇摇头,“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有知觉,已经昨日傍晚。我在一个小巷子里醒了,问了路是不认识的,当下心里害怕,就先去顺天府。正好孟姐也在,她陪着我录了卷宗,又接我去她那里歇了一日。”
“……”不可能。
喝过那药之后的确会记不清期间发生的事情,但不会失忆这么久。薛成和笃定傅明晞在撒谎,可事已至此,他错过了如实说的最好时机,现在坦白,只会被当成更天方夜谭的谎言。
他心中痛极,一是此时深陷囫囵,有口不能言。二是想到与妻子竟也会有对峙的一天,实在伤心失望。
不等他再说,孟都督已经向他比了比手:“如今薛府连连出事,我现在怀疑薛夫人的失踪也与那伙贼人有关。薛大人你在前夜府中走水时证词与昨夜薛夫人的证词各不相同,请吧,顺天府一叙。”
薛成和眼前一黑。
本想在中途找些机会和傅明晞单独说上两句话,结果她来时坐得孟无枝的马,走时也坐她的马,连与他同乘也不肯。他的视线执着地盯在她身上,期盼着回有些什么转机。结果他的夫人自始至终都柔婉又冷漠,甚至没有给过他一个回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