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心里有些下意识地不安,看一看安静用膳的众人,胳膊肘一顶旁边的绿袖,压声道:“丝缎和缕词怎么还不回来?”
绿袖也抬眼看一看,而后无甚担忧地道:“兴许医馆人多。”
可这都一上午了。
红衣思索着,刚要再说一句,坐于主位的虞氏一声咳嗽。
——用膳有用膳的规矩,一贯是各吃各的,不许闲话聊天。
于是只好噤了声,安安静静地继续吃自己的。
饭后旁人皆去散步或午休,红衣则照旧拿了些散碎银两准备出府。她一贯是这个时候会去看看那些孩子,未时前再回来。
“今晚我也去看看。”绿袖打着哈欠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跟燕儿说,我带她喜欢的糍粑给她。”
“好。”红衣答应了一声,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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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蜿蜒,楼宇重叠。红衣也不着急,脚下走得缓缓,就当餐后消食。
府门口当值的小厮对她这每日行程都熟了,见她来,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便为她开门。
这天阳光很好。而在红衣眼里,府外的阳光总比府内的还要好些。好像连空气也更清新,她深吸了一口气,绽出笑容,往西走去。
每一坊里都有不少人家,各府院在坊中建得齐整,形成的小巷四通八达。
至了第一个巷口,红衣向左一拐,刚抬眸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她连忙让道才没撞到,那人便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红衣这才来得及细看看那背影,而后一惊:丝缎?!
不问也知必是出了什么事。红衣不及多思,连忙跟上她,一同回府去。
丝缎脚下一直没停,她叫了好几声,她都跟没听见一样。
红衣始终追不上她,待得回到府内乐坊,入院门就见一众歌舞姬围在院中,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什么。
“丝缎呢?!”红衣急问绿袖。
“去司乐房里了。”绿袖蹙着眉道,“直接就去找司乐了,之后司乐就房门紧闭,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该不会……该不会是缕词看扭伤看出了什么岔子吧?
应该不会。
那医馆红衣去过好几回了,看着门面不大,却着实不是“黑心小诊所”。从主食的郎中到打杂的医女都面善心善,从言谈中也能听出他们诊断得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