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见她睁眼,蹲下身去,手指在她额上一拍:“一直觉得你心思重,生怕你进宫来会心里不安才过来看看,你倒睡得挺香。”
谁睡得挺香了……
红衣打着哈欠往里挪了挪,留出榻边来让他坐,望着他问:“将军到底在料理什么事?要我进宫来,是因为连席府都不安全了么?”
“也说不上不安全。”他舒了口气,“不过宫里更安全。”
无法反驳……
红衣撇了撇嘴,知他只说这个就是不便同她多说其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支在榻上的手上戳着,轻声提醒:“将军注意安全才好,先前……那禁军说府里有赫契人的眼线,还不止一个,也是个麻烦。”
“我知道。”他一哂,伸手要拽她起来,“晚上姨母设了个小宴,算是为你接风,快起来,同去。”
……怎么不早说!!!
红衣一下子坐起来,抬手摸一摸凌乱的发髻,顿时大感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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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锣密鼓地开始盥洗更衣化妆,回头一看,席临川就在榻边坐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好在中衣裙并不用换,又是冬天,布料厚实得很,她便也不轰他。
大概衣柜,挑了一件西瓜红、一件淡蓝的曲裾出来,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然后……
选择恐惧症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赶制的缘故,这两件曲裾衣缘和腰带上的花纹完全一样,只颜色不同而已,红衣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身后幽幽地一句:“红的好看。”
“……”她一伸手把蓝色的丢给小萄,穿衣服穿得急急忙忙,遂落座化妆。
席临川笑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虽觉并不用这样着急但也并未劝她,毕竟能早到一点便比迟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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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有日子没设过这样的宴了。因有外臣在,虽他是皇后本家,别的嫔妃也仍不宜来参宴了。
便邀了几位宗亲女子,从公主到翁主、郡主皆有,在长秋宫中闲说交谈着,倒也和睦。
一声悠长的“骠骑将军到——”传进殿里的时候,四下一静。
红衣随着他一同往里走,很快,便意识到众女投过来的目光中,落在自己身上的似乎更多些。
正有些无措,忽地肩头一紧,忙低眼一看,是席临川的手环了过来,毫无顾忌地揽着她继续往里走。
席间一片窃窃私语,大多将声音压得很低,红衣只听清近处有人说了一句:“真是房宠妾呢。”
她微蹙眉头忍着未礼,待得席临川驻足长揖时,随之一福:“皇后娘娘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