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的目光凝在那只木箱上,身上轻打着颤。只觉得皇后一字一句都如同嗡鸣在耳边响着,她脑中发着蒙,半点都听不进去。
这件事不对……
也许连席临川都想错了。
指挥同知告诉他太子未死、而皇后认为太子死了,这两人中必有一人错了——这一环上,大抵是皇后错了;那么,下一环上,席临川认为皇帝尚不知皇后所谓……
只怕是他错了。
皇后不会平白无故地相信太子已死,说得这般笃信,倒更像是有人刻意瞒了她。
有本事瞒住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大夏朝大约也没有几个人了。
红衣愈想愈是坚信,他们都被忽悠了。这信息不对等的状态……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人却在静观其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鹬和蚌都只有一死。
“皇后娘娘……”她打着寒颤轻吸了一口气,怔然看向皇后,“我……我要回府去了。”
“什么?”皇后不满地皱起眉头,上下一打量她,“本宫在跟你说话。”
“是……”她的手抚上胸口,想强定住神好好地告退却做不到。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来,红衣目光发滞地望着皇后,脚下向后退着,竭力镇静了些,“府中还有些事,我……”
“这是长秋宫!”皇后猛一击案,冷睇着仍不住往外退的红衣,怒意强压,“本宫还在等你的答复!”
红衣被她一喝,心中的慌张愈加厉害。足下一个趔趄,忽地被人从身后一扶。
她茫然地回过头去,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回神颔首:“夫人……”
皇后也强自缓下神色,淡笑微冷:“长姐,临川的这位爱妾,可真是半点礼数都不知道。”
那么明显的责备。
陈夫人蹙眉看向红衣,口气不善:“怎么回事。”
“夫人……”红衣慌乱地摇一摇头,仍因那件事越想越怕,磕磕巴巴道,“我、我要回府去……”
“你听听!”皇后低一喝,“本宫的贺宴还未开始,她便闹着要回去——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乡野村妇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陈夫人再度看向红衣,眉头蹙得更深了一分,忽而伸了手。
红衣下意识地一避,那只手却还是抚在了她额头上。
陈夫人静了一会儿,轻轻一讶:“怎的这么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