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我曾落进前院的池塘,祖母可还记得?”将手里吃得还剩下半块的糕点放回碗碟中,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慢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擦着,良久,才抬起头来看向老夫人,轻然一笑。
看到她那漫不经心的姿态时,老夫人心中猛地一僵,不过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十六岁丫头,竟让她莫名的觉得内心的沉着冷静她这个老婆子比之不过?
不敢相信,然在事实面前又不得不信。
“嗯,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会突然提起?和你要问我的事有关?”隐约猜到一点什么,却还不敢百分百的确定,随着话出口,看着沐桦祁的神色微笑间多了些许认真。
沐桦祁浅浅一笑,将手中手帕递给身后的亭原,她这个人虽然向来没什么讲究,却也是个在某些方面有一定要求的,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不过因着本就没多少人注意她,更何况是知晓她这一个小小的习惯。
“也算有些关系,我记得那天是五妹妹去找我,然后将我领出了祁连院,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不少东西,就只记得自己掉下水的时候,中间的走那段路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没什么印象,我却一直觉得那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且应也不一般。我曾试着回想过许多次,却怎也想不起来,祖母可知晓这是为何?或是你可知晓我当时遇到了什么事?”事关身体原主的死,这件事她一直记挂着。老夫人应是知道些什么,不然那日也不会留她在她的院子说那些话了。
果然,她话一落老夫人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看着她的双眼略带诧异,道:“竟还有这等的事?那这么多年来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对于这个问题,一开始她不问是因为觉得那毕竟不是她的记忆,她也没有去探究的必要,后来想着就算是还占了人家身体的情也应该将这件事查一查,却一直都没有时间,竟一拖就是这么多年。如此看来,她这段时间还算难得的清闲了。
以往她总是忙着,不是华梭楼的事就是墨邪阁的事,一忙起来旁人是怎也劝不了,每每总是要筋疲力尽了才算。用亭俞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劳碌命。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因为平生最喜银钱,家中又不能给她足够的金银把玩,她除了自己赚再没别的法子。可是赚钱这种事,又不是说赚就能赚的,不忙碌哪来的收获?于这,她不仅没什么抱怨,反而乐在其中,倒也这般过了几年有意思的生活。
那件事,老夫人一定知道,如今却矢口否认!低头理理自己有些微微褶皱的袖口,“呵呵……”轻轻冷笑,转而抬眸,依旧笑意浓浓,然明明和煦如风的笑,却让老夫人颤了一下,有些惊愕的看向她,“丫头,你?”
“祖母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一时忍不住所以……在祖母面前失礼,还望祖母莫怪。”此时沐桦祁那笑中的冷意已消失不见,变换只在眨眼间,让老夫人以为刚刚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假想。
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你这丫头!真是……哎,祖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