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而入的安怡成功点亮了花厅中众人的眼睛。和宫中时朴素的她相比,此刻的她正如一块夺目的无暇美玉,成功地压制住了众人的审视和挑剔。
宫中传出来的绝版衣料,白老三的完美手艺,武婆子梳的头,得体的装扮首饰,绝佳的容貌身形气质,完美的应对举止。就算是最苛刻最挑剔的江夏侯老夫人,也没能对这个浅笑盈盈,进退得宜,声音温柔,目光清亮的女孩子挑出一点不是。想来想去,只好说道:“安家的女孩子真是出众,个个都是美人儿。”
如此,便算是承认安怡本身属于京城名门望族的女儿了,但经江夏侯老夫人这一提醒,就有人突然发现并小声议论起来:“别说,真是和安侯府的小姐们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是挺像的,我觉着和新昌伯府的大奶奶最像,不知稍后她可会随着新昌伯夫人来?届时就可比较一二了。”新昌伯府的长媳正是安侯府的嫡长孙女,当年的安大小姐。
有人小声道:“其实并不太像新昌伯世子夫人,你们都忘了一个人。”
“像谁?”声音越来越小,安怡却照旧听到了她想听见的话:“就是已经亡故的安九小姐,田府的田大奶奶。”
“是她啊,可怜见的,听说是暴病而亡,那也是个没福气的。倒便宜了张家……”说话声终于渐渐听不见,换成了一阵暧昧不明的笑声。
安怡微笑着,坦然自若地受着这些议论,她本来就是安家的女儿,堂堂正正的安家女儿。过去的安安是,现在的安怡也是。她本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些人,报复那些人,却以为以这样的形象让对手惊恐着,不喜欢着,却又不得不接受她的接近,再踏踏实实地死在她的手下才是人生快事。
你在报仇,对方却不知道你是谁,无知无觉,只到最后关头才能感受到短暂的痛苦……这样,哪里比得对方长时间的备受精神折磨,再受肉体折磨,双管齐下更解气呢?这才是报仇的样子。
“快别嚼舌头了,都来瞧瞧小安送了我什么?”永昌侯夫人不想不相干的人和事搅了局,笑嘻嘻地把安怡送给她的寿礼拿出来显摆:“看见了么?小安亲手抄写整理的养生甜汤。”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全部吸引过去,不管怎么说,安怡的医术好是公认的,至于养生一说,连太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短短几个月里就被她给调养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至于安怡自家那个年近古稀的老祖母,更是一块活招牌,谁见过那么大把年纪的老人家还那么生龙活虎,中气十足,健步如飞的?还有那个定远侯府的那个病秧子莫天安,现在成日地在街上乱晃祸害人,不都是她的手笔吗?
于是众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得瑟的永昌侯夫人:“拿来大家分享。”或是说:“小安大夫的字真正写得不错,给我观摩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