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几只小动物,俩个人去就行了,你们继续在这儿劳动。”贺译民说。

“那怎么行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更何况一个动物园的动物呢,里面肯定有老虎,还有大象吧?”一个武警开着玩笑说。

其实大家就是种树种累了,想跟着中队长一起去凑个热闹。

好家伙,可怜程大宝召集了县城里一大帮的流氓混混们,正在喝啤酒,搂在一起跳贴面舞,计划中的偷钢行动完全没有实施呢。

悄没声息的,也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就在突然之间,张福运一抬头,就发现墙外头围了一大圈的武警们,个个儿手里拿的全是锄把,正在饶有兴致的围观着他们。

不过偷了几只小动物,居然来了一个排的武警抓他?

福运和福生给吓的,当时哗啦一声就尿裤子了,本来准备打开笼子扔掉的小松鼠,也没来得及扔,扔下兔笼子,俩兄弟哭爹喊娘的,转身就跑。

一帮混混当然也想跑,但是,武警把个牛圈围成了铁桶,就问他们怎么跑?

程大宝跑了几步,看贺译民叉腰在门口看着自己,主动上前,嘴里喊着贺哥,就把贺译民递给的拷子拷自己手上了。

……

另一边,陈月牙的包包衫,蝙蝠衫和杏子衫,也终于做好成品,烫的工工整整,只等试穿,看效果,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而今天,邓翠莲做完了衣服,烫好之后,快马加鞭,借了贺译民的自行车,正准备要回老家。

自行车上还挎着两个筐子。

一边筐子里装的,是罐头厂后面那片林子里马上就要成熟的桃子,这桃子要熟了,街道的居民就把它吃完了,翠莲抢先一步,全给自己搂回来了,上面盖着用碎布头子拼成的衣服。

以及,她从街道的煤厂悄悄顺了一筐子煤,准备拿回老家去。

这些东西要没人看见,谁都说不了啥,但要叫人看见,那她就是小偷了。

刘玉娟和贺德民的房子已经买好了,就在韩家胡同里,两间房带个院子,而且刘玉娟嘴上说的好听,但干起活来可没有邓翠莲这么卖力。

服装生意,刘玉娟就没有参于过。

相比之下,邓翠莲这段时间连房子都没找,铮子和雷子的入学也没办,熬更守夜的做衣服,她觉得自己就算悄悄从厂里搂点啥也是应该的,至于补贴娘家,前几天她还见陈月牙托人给弟弟大牙和板牙一人买了一双鞋子送去呢。

可见是儿媳妇都会补贴娘家。

再说了,马上就要赚钱了,豪气啊,邓翠莲进百货商店买汽水儿,售货员给她推销了一包黑黑的汽水,她就准备喝着汽水儿,骑着自行车,载着满满的东西,风风光光转娘家!

“三婶婶,你要回家吗?”超生就在路边,看三婶骑着自行车出来,远远的就问。

“超生在这儿干啥,你看你头上那汗,是不是渴啊,婶儿有汽水,喝一口不?”邓翠莲跳下自行车说。

现在的商品正是渐渐完善的时候,就比如这种黑黑的汽水,就是这几天新上的,据说叫个啥崂山可乐,装在塑料袋里,咬开就可以喝,特别方便。

超生确实渴的厉害,接了过来,咬开,滋了一口,皱着眉头说:“程大宝偷了我的小动物,公安去抓他啦!”

“不会吧,就一只兔子,哪需要出动公安,你爸要回来,骂程大宝一顿就得了!”邓翠莲用自己固有的见识解释说。

“还去了好多武警叔叔哟。”超生为防再度吃到像藿香正气丸一样的东西,舔一下,往外哈两口气,皱着眉头说。

偷几只动物,武警出动,这城里的治安现在严成这样子啦?

邓翠莲看着自己身后的筐筐,吓的腿就有点发抖了。

恰恰这时候,被逮的程大宝,以及他那帮狐朋狗友,不论男女,全举着双手,正在从桥头上经过,得被送到班房里去。

付敞亮拎着鸟笼子,赶去看热闹的帅斌炮跟在后面,一马当先,疾步如风的,正在往超生跟前走。

到了超生跟前,付敞亮刷的给她敬了个礼:“报告,超生同志,你的小动物已经找到啦,坏人,也已经被我们全部抓住了。”

付敞亮只不过是贫个嘴,把笼子交给超生,等超生给自己敬了个礼,正步走的刷刷刷,回队伍里去了。

可怜邓翠莲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思想工作,拉了整整两筐子的东西,都已经想好自己要回了家,在邓家庄会有多光荣,别人得有多羡慕了。

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喘的推着自行车,悄悄就折回燕支胡同了,得,煤厂的煤,悄悄给人倒回去。

布头了也赶紧扔到布头堆里,等陈月牙给大家分配。

城里的治安太严啦,偷只兔子都有一个排的武警抓。

她不是不想照顾娘家,是她实在不想蹲班房啊。

……

把自己的小动物带回家,超生慢悠悠的滋着苦苦的饮料,她应该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第一批享受塑料包可乐的人之一。

这东西当然跟藿香正气丸不一样,一开始有点儿苦,还辣舌头,但是越喝越甜,越喝就越好喝,越喝越觉得生活美滋滋儿的。

兔子和松鼠一天没洗澡,看到她都是眼泪汪汪的。

尤其是松鼠,嗖一下就窜超生手里了,给她装个死,再爬起来吱吱吱,仿佛在诉说这一天自己所受到的惊吓。

得立马给它们梳毛毛,洗澡澡,忙碌到天黑,灯都亮了,超生还在不厌其烦的,嘴里叨着可乐细细儿的滋着,照料自己的小动物们。

爸爸妈妈的聊天声从厨房里传出来,俩人正在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程大宝也是够有能耐的,形势这么严竣的时候,他居然作死,想带一帮人去偷钢材,这下倒好,张虎资历也够了,工作也勤恳,本来钢厂想调他去北京学习,回来再进一步的,出了这档子事儿,张虎不但没法去学习,又给调回轧钢厂了。”贺译民说。

“程大宝呢,你们咋办?”陈月牙问。

贺译民干脆的说:“用最重的量刑起诉他,判刑呗,再咋办?”

“那估计至少得十年吧,他真是想不开啊。”陈月牙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