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看出云飞峋眼中的挣扎,实在不忍心他如此,便叹气,“别想了,我都不在意。”
飞峋苦笑,“你这人自尊心极强,怎会不在意?涟漪……苦了你了。”
苏涟漪笑笑,叹了口气。
云飞峋突然平躺在床,直直盯着床帐顶,“涟漪……要不然,我们也搬出立府吧。”
涟漪神色微动,她自然是不想在这元帅府居住,她很忙,手上事也多得很,实在没心思和这群闲的蛋疼,除了宅斗不知还有何生活目标的女人们玩阳谋阴谋。但,有些话,她虽如此想却不能直说;有些事,她赞同却只能让男人自己去下定这个决心。
婆媳关系难以处理,男人是关键,而且,夹在中间的男人也最是难过。
她要是将话说出来,搞不好就是挑拨人家母子感情了,所以,她不说。若飞峋能下定决心搬出去更好,若飞峋心太善,不搬,那她也不介意继续住下去。
若是云夫人能知收敛最好,若是不知收敛,那她定然要将这元帅府搅得天翻地覆!
“起床吧,我陪你晨练。”说着,飞峋便抱着怀中某人一齐起身,两人穿上了之前准备好的衣服。
天已放白,虽天亮,太阳却未升起,到处都是晨露清爽的味道。
微风过,有植物的香气,吹在身上凉爽。
云飞扬穿了一身练功服,而涟漪也找了套稍微轻柔宽松的衣服换上,两人到了自己的院子入门的平整地上,不一会,往来丫鬟们便开始频频观看——这新婚夫妻俩是要干什么。
云飞峋也很是不解,“涟漪,你要我陪你晨练?如何练?”
“别急,我们先热热身。”说着,便开始做一系列热身运动,尽量将自己四肢筋肉都伸展开来,为了随后的一系列运动。
飞峋一头雾水,不过也跟着涟漪一起,踢腿,压腰。
“然后呢?”飞峋问,不会要对打吧。
“先绕着院子跑跑吧,做有氧运动。”说着,便带头跑了出去。
飞峋赶忙跟上,根本不知何为“有氧运动”,转念一想,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两人就这么并肩慢跑,元帅府穿来穿去,引来早起丫鬟小厮们的关注。
昨日,云忠孝又在云夫人房内安歇,毕竟,是正房夫人儿子大婚,第二日敬茶,若是从姨娘的房中出来,实在不好。
云忠孝是武官出身,如今这枢密使虽属文官,但其却不肯扔下一身武艺,偶尔也要训练一番,只不过不是天天练罢了。
两人刚醒,就听到房外有一些细碎交谈声,云夫人一皱眉,这些丫鬟们真是越来越不懂事,老爷在菡萏院,还未起身,她们怎么就如此交头接耳,回头定要好好教训她们一番不可。
云忠孝作势起身,云夫人更是生气,本还想与夫君温存一下。
唤来了丫鬟入内伺候洗漱穿衣,云忠孝随口问了句,“你们刚刚在议论什么?”
云夫人在云忠孝没看到的角度,狠狠瞪了这些丫鬟们一眼,若是老爷迁怒于她,她非剥了她们的皮不可。
“回老爷的话,刚刚天刚亮,飞峋少爷便与涟漪公主满院子的跑,不知何故。”丫鬟们答。
云忠孝和云夫人一愣,满院子跑?
“满院子跑?快快穿衣,老夫要去看看。”云忠孝道。
丫鬟们赶忙加快了速度,一会的时间,便为两位主子穿衣妥当,两人除了院,匆匆向荀水院而去。荀水院,正是云飞峋所居住的院子。
当两人到荀水院时,发现那院门口已围了不少人,有丫鬟小厮在后面围着,前面站着的有丫鬟伺候的姨娘,也有一些庶子们。
见云忠孝与寇氏来,众人都恭敬为其请安,且为两人让出了路来。
两人站在前排,向内看去,吓了一跳。
院子当中,平整的场地上,只有云飞峋和苏涟漪两人。两人穿着干净利落,收拾得也是十分简单,只见那云飞峋,威风凛凛,而苏涟漪也是英姿飒爽。
云飞峋手中拿着一块木板,放在了自己前胸高度的位置。“涟漪,是这里吗?”别说围观的一群人,连他也不知苏涟漪到底想干什么。
涟漪用余光得知,云忠孝和云夫人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别的姨娘什么。她刚刚拽着飞峋满府撒欢的跑,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搅合泥水,她最拿手。
“是,飞峋拿好,我要向你展示的便是我将跆拳道与传统武术相结合的一种回旋踢。”涟漪道,一边说着,一边跳上一跳,踢了踢腿。
旁观终于小声议论,涟漪郡主这是要起什么幺蛾子?
云忠孝拧眉,一张刚毅的脸盯着面前的场景。
只听苏涟漪一声娇喝,跳起瞬间,腰部用力,身子转动一周的同时猛然飞起一脚,那一脚正准确踢在云飞峋手中的模板上。
只听“咔吧”一声,那木板应声而裂,断成两伴。
围观的一众丫鬟们忍不住惊呼,涟漪郡主好武艺!这一脚若是踢在人身上,不得将人肋条骨都踢折几根?
云夫人立刻便明白过来,这苏涟漪是在——下马威!
就是在下马威,昨日云夫人对苏涟漪下马威,今天就要反过来。这也仅仅是第一步,最低级的争斗是用武力解决,最高级的争斗是用脑力。而苏涟漪也美觉得用这飞起几脚便能让云夫人她们心服口服,最起码告诫她们,一会的“敬茶仪式”都老实着点。
没错!苏涟漪这一次下马威,针对的就是一个多时辰后的敬茶仪式。
她从初萤口中得知,若是婆婆们刁难儿媳,少不得要在这敬茶仪式动手脚。例如什么失手掉了茶碗,例如不小心将热茶泼对方身上——多狗血?多无聊?
她不想让飞峋难办,所以防患于未然,早早告诉众人她的身手,别做那么多小动作、别用那么多无用功罢。
“再来。”涟漪笑着喊了一声,那声音没有矫揉造作的娇媚,更没有平日里不冷不热的客套,是一种爽朗的真性情。因为这运动,她心情竟然也不知不觉开阔了许多。
“好。”飞峋被眼前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他甚至觉得苏涟漪无论是长相、性格、品行还是这身手,都是针对他来设计,将他的心抓的牢固无比,别说她不允许他三妻四妾,即便是允许,他也不知在这世上还如何找到一名像苏涟漪这样杰出、这样对他胃口之人。
扔了两片破了的木板,飞峋又拿起一块。因为心情大好,他也开起了玩笑,将那木板稍稍太高了一些,无形中增加了一些难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