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漪暗暗无语,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做戏的,就治疗个瘟疫难道还得找个圣女跳大神?想归想,但那是人家奉一教的传统,她也不能随便打破。忍不住咬着唇,四处张望着找地方搭台子。
玉容见到涟漪咬唇的摸样尤其可爱,忽然轻轻笑了,玉容这人,平日里冷笑不少,但这种正经的笑容却很少。他笑了,笑得纯洁如同还在书塾中的少年,斯文雅致。
苏涟漪面色白了一白,即便是找到了台子位置,那跳大神……不是,是祈祷仪式又安排何时?救人如救火,难道看着病人经受痛苦,还要先跳上一场?或者说,同时进行?……这个实在困难些,这边诊病,那边举行仪式,不说别人,圣女本人都不会高兴。
玉容一直低着头看着苏涟漪为难的摸样,抬起头,竟发现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精神气爽,虽然,他昨夜彻夜未眠。
“别安排仪式了,”玉容道,“圣女此时根本没心思祈祷。”
涟漪一愣,抬头见玉容笑着看向远方,她也顺着其延伸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身火红的安莲正缠着一袭黑衣的云飞峋,不知在说着什么。
只见安莲小脸儿上满是羞涩的笑容,一双眼亮晶晶地贴在飞峋身上,兴致勃勃地在其身侧绕来绕去。反之,云飞峋大步向前走,目视前方,就好像周围根本没人一般。
苏涟漪敢打赌,安莲敢站在飞峋前方挡路,飞峋便敢一脚将其踢飞。
“你的面色,有些不好。”玉容道。
苏涟漪正暗暗生气,想冲过去亲自将安莲踹飞,被玉容这一问,赶忙调整了神态,双眉微颦,“也许吧,昨夜画图纸,没太休息好。”歉意一笑。
玉容不浓不淡的细眉微微皱起,看向远处已搭建好的帐子,“距离安札完毕还有一两个时辰,那一处的营帐便安排给你,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涟漪拒绝,“谢谢玉护卫关心,但不用了,我能挺住。”
“那怎么行?”玉容道,声音认真,“走,我送你过去。”说着,不由分说,抓起苏涟漪的胳膊,便将她拽着向前走。
不远的地方。
“苏侍卫,你昨夜一夜未睡觉在保护本座,本座好感动,你的忠诚……本座要怎样回报你?”一边说着,安莲一边抛着媚眼。
既已达到了目的地,云飞峋自然不肯继续跟在安莲身边,他见前方正搭建营地,便想过去帮忙,顺便找机会和自己属下碰头,交换一下信息。
“苏侍卫,本座突然头好晕,你送本座回车里。”说着,身子一软便向云飞峋身上倒去。
飞峋身子不着痕迹一侧,安莲扑了个空。好还安莲舞娘出身,手脚灵活,又迅速找到了重心,未摔倒失态。
“苏侍卫!”安莲提高了音量,“你给本座站住!”
飞峋无奈,站定了脚步,“圣女何事?”惜字如金。
安莲虽愤怒,但声音中撒娇的成分居多,“苏侍卫,作为本座的侍卫,本座身体不舒服难道你视而不见吗?”
云飞峋耐着性子,“不是有两位嬷嬷伺候你吗?”
距离两人不远,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人陪伴其左右,李嬷嬷无法挺直腰背,因身后伤口未痊愈,疼痛难忍;孙嬷嬷为掩饰头上伤口,在纱布上面包了一块与衣服同色系的头巾,头巾包住半颗脑袋,格外突兀。
两人都微低着头、垂着眼,眼中满满的厌恶与反感。
安莲抛了个媚眼,“两位嬷嬷有伤在身,本座自当要体谅她们,让她们多多休息。”
低着头的两人听见,心中惊讶安莲颠倒黑白的本事。
飞峋不耐烦地皱了下眉,一抬头,正好看见玉容拽着苏涟漪的胳膊向远方的营帐走,顿时面色变了,深邃的眼中闪过杀意。
不知是否心有灵犀,被拽着不好过分挣脱的苏涟漪也回过头,恰巧对上云飞峋,两人遥遥相望。
安莲并未发现云飞峋不对劲,见有机可乘,一下子扑到在云飞峋的身上,“苏侍卫,送本座回营帐嘛,本座头好晕,搞不好是……旅途劳累。”
苏涟漪见到,吓了一跳,本来对安莲又可气又可怜,但此时此刻只有可气没有可怜了。谁都是她能勾引的?
“啊——”因为扭头看云飞峋,苏涟漪未发现自己脚下石头,随着一声尖叫,涟漪脚一空,身子失去平衡,直直向地上摔去。
预计的疼痛并未到达,反之,一股清新的皂香直入脑海。
玉容在苏涟漪摔倒在地的瞬间,将其拦腰抱住。
远方的云飞峋没心思管在他身上蹭的安莲,眼中的杀气更浓,不管不顾,直向苏涟漪的方向赶去。
玉容将涟漪抱起,苏涟漪刚想反抗,透过玉容的肩,见到某人杀气腾腾而至,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用夸张的表情阻挠那人。
“怎么了?”玉容低头问苏涟漪。
涟漪狠狠咬着唇,生怕自己惊叫出来。这一刻,她敢肯定,自己几万脑细胞已壮烈牺牲。“没……我……我头晕。”她现在根本不敢挣扎,只要玉容放下她,定会发现身后正赶来的云飞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云飞峋赶来和玉容打成一团,而后玉容追问其原因,云飞峋边说玉容抱了他老婆,最后……事情败露……
玉容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刚刚便说要你去休息,还嘴硬。”声音已柔得不能再柔。一边说着,一边向营地而去。
苏涟漪被一名陌生男子抱着,浑身不舒服,所有肌肉都僵硬着。她咬着牙,趁玉容行走之时,透过其肩头,对云飞峋拼命使眼色——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如果冲动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云飞峋哪能冷静下来?自己的妻子被一名男子抱在怀中向营帐中走,这是什么?天上掉下的绿帽子!
苏涟漪都快哭了,饶是冷静如她,现在也是愁眉苦脸地对上云飞峋,用口型比划——求求你了,别冲动!别冲动!
“苏侍卫,你要去哪?”飞峋的身后,安莲追了上来。
苏涟漪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将脸埋在玉容的肩上,祈祷刚刚圣女千万别见到她对云飞峋挤眉弄眼,千万别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玉容只觉得肩头一暖,停下了脚步,低头,“怎么?更难受了?”
前有狼后有虎,苏涟漪暗暗叫苦、哭笑不得,“……恩。”两人姿势满是暧昧,苏涟漪很是尴尬,她将脸小心从玉容的肩上移开,却几乎碰上玉容低下的头。两人甚至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苏涟漪用尽全力,用理智控制自己不从玉容的怀中跳出来,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演戏、一切都是演戏,忍一时风平浪静。
再看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