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努力,她已对那药物有了大概的了解。虽说起来复杂,其实和现代毒、品大同小异,只不过在以上瘾的药物中,又加入了刺激脑神经、可产生幻觉的药物,服用起来越是让人飘飘欲仙,其对身体的伤害越是大,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对大脑的损伤是永久无法逆转的。
涟漪试着将治疗方案写下,而后细细钻研,反复修改,尽量将一切做到完美无缺。
是夜。
将治疗方案的最终稿敲定,涟漪便将那纸张细细叠好,而后放入她那特质的衣领中。摘下灯罩,将那些写废了的纸张一页一页,烧了个干净。
当一切做好时,又已是夜深人静了,帐外无丝毫声音,死寂一片。
疲惫不堪的苏涟漪正准备脱衣休息,在转身瞬间,一阵冷风,而后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纳入那温暖又宽厚的怀抱中。
涟漪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无奈地笑了笑,“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交代你,但今日情况紧急,没时间做那种事儿,你还是先死了心吧。”
云飞峋狡猾一笑,“那种事儿?若娘子不说,为夫还想不起来呢,原来那种事儿时时刻刻被娘子惦记啊。”
苏涟漪面色腾的一红,转身对着云飞峋的面门便是狠狠一拳。但以涟漪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飞峋,那虎虎生威的粉拳也被飞峋的大掌握在手心,成了绕指柔。“这脸,可是娘子费劲千辛万苦才挽救回来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伤到,白费了娘子的一番苦心。”
涟漪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油嘴滑舌?当初那内敛稳重的大虎哪去了?”
飞峋面色却严肃下来,“看着自己妻子被众多男人窥视、勾引,难道你希望我一直沉寂下去?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我不吃醋。”
苏涟漪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忙解释,“飞峋你要相信我,我苏涟漪发誓,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除了你,我绝对没喜欢上过别人,无论是身还是心,我敢保证百分百的忠诚。”
飞峋将那粉拳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哪不清楚?只不过有时在想,不去争取是不是便代表放弃。从现在开始,我要向那些窥视我妻子的野男人们宣战,让他们知道,敢窥视别人媳妇的代价。”
涟漪笑了笑,“好,打得他们生活不能自理!”
云飞峋挑眉,“你不心疼?”
涟漪也挑眉,“我帮你一起打!”
飞峋有种冲动,将朝思暮想又心心相印的妻子按在床上做该做的事,但还是理智地放开了他,面色严谨下来。“刚刚你说要安排我做事?什么事?”
因为云飞峋恢复了正常,整个屋内的暧昧气氛顿时消失。
苏涟漪轻咳两下,内心骂云飞峋翻脸如翻书,也静下心来。“首先我有个问题,吴将军身旁潜伏的奉一教奸细,可都找到?”
飞峋点头,“已全部查出,只要你一声令下,便立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涟漪点头,“好,现在我有一事要你去做——派人去北秦,放风给端木家,就说在鸾国东坞城附近发现端木珏的踪影,这样便可以了。”
云飞峋愣了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涟漪,你够绝!还真是兵不血刃的好方法!只要让端木家知道端木珏在这,定会派人来找,这样话,不用我们出售,他自己就桃之夭夭了对吗?”
涟漪轻笑出声,“是啊,有我在这,端木珏无从遁影,无论他逃到哪里,我都会放出风声他在哪里,哪怕是他真知道是我所为,也拿我没办法,毕竟,还指望着我给乔伊非治病。”
飞峋却道,“涟漪,虽然有崔鹏毅等人在周围保护你,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你还是尽量与他们拉开一些距离。”
涟漪摇头。“不行,拉开了距离,还如何知道他们的秘密?”她虽知道了北秦皇族的秘密,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不仅是对乔伊非的承诺,更是保护身边的人。因为她明白,若事情败露,知道这秘密的人,都会被追杀。
涟漪知道飞峋担心,拉住他的大手,“放心吧,我们认识也不是一日半日了,我做事的风格你还不了解?再者说,因为与他们二人的接触,我才更改了从前的计划,如今这套计划更加切实可行、更加快速有效!”
“我岂能不了解你?我相信你。”飞峋道,“至于什么好方法,我便不问了,东坞城一事是你商部的任务,我便不越主代庖指手画脚了,现在我就是你的兵,你指哪,我打哪。”
“别,影魂卫可是皇上的暗卫势力,我哪敢和皇上抢人?”涟漪继续道。
云飞峋却低头,用额头捧着她的额头,“你错了,我只是你的人而不是皇上的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叛变,不容商量。”
涟漪哭笑不得,伸手将云飞峋的额头戳开,“这种砍头的话在我这说说就行了,出去别瞎说。别看皇上与你哥关系不错,但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便已不是个普通人了,只要挑战他的皇权,连亲儿子都能宰了,何况你。”
“我带着你桃之夭夭,我们去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守着一些淳朴的乡亲,远离这些事事非非,只有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可好?”飞峋脸上依旧是顽皮的笑容,但那深邃的眼却十分认真,没有丝毫玩笑成分。
在云飞峋说出的瞬间,苏涟漪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世外桃源,如同苏家村一般,两人便那么快快乐乐的生活。
但……那种生活也仅仅是存在于幻想之中罢了,真正的现实如此残酷,哪有那般自由可言。
“我们还是节约点时间吧,毕竟这不是闲聊的地儿。”涟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做不到云飞峋那般无所畏惧,所谓的艺高人胆大,说的应该就是云飞峋吧。“我记得,元帅写出的第四封信,应是一个名叫项叶弘的吧?那人是什么身份?”一共五封信,除去吴将军的一封,已送出两封。
云飞峋见谈了正事,也收回了嬉笑,“项叶弘是东坞城中叶弘书院的校长,更是鸾国有名的学者、智者。叶弘书院是鸾国五大书院之一,也是鸾国东部唯一的大型书院,能考取状元的东部人皆是出自叶弘书院,而东坞城对项老的爱戴,绝不亚于我爹。
项老的高风亮节与爱才好士别说在东坞城,即便是在京城也是极为有名。叶弘书院每年都会针对东部地区进行选拔考试,考入者,若家中贫苦,项老便自掏腰包,为学生缴纳学费。此外,有一些偏才,即便是落了榜,但一旦被项老发现其才能,也会破格入取,正是因此,叶弘书院培养出的人才如过江之鲤,而项老也被人称为伯乐在世。”
苏涟漪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当初东坞城可如此繁盛,原来有这么三大人物。在政府行政方面,有两袖清风的徐知府;在军事方面,又有用兵如神的元帅;在精神方面,更是有伯乐之称的项校长,可惜了……可惜了。”
云飞峋也是叹了口气,如今,东坞城三大人物,他爹自是被远调京城,而徐知府为了韬光养晦也威信扫地,只有项老,不肯离开东坞城,反倒是牢牢死守,如今也是苦苦支撑。
“不过,困难已经过去了,胜利已经触手可及,”涟漪话锋一转,“现在是时候了,这两件事便要辛苦你了,飞峋。”
云飞峋笑着摇头,“和我说辛苦,真见外。”
涟漪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搂住飞峋的结实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从飞峋怀中传出,带了一点点颤抖。“其实……我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当时你不在时,我真的很无助,但我却不能说出来。我是商部尚书,是整个车队的首领,若我有了惧意,便难办了。”
飞峋笑着点头,伸手爱怜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我都懂。”
“还好你来了,还好……”涟漪一次次叹息,松了一口气一般。
飞峋将她搂紧,“是啊,我来了。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无论发生什么。”
苏涟漪闻着飞峋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飞峋磁性的嗓音,被那种浓浓的安全感包围,正如当初在苏家村一般。有时涟漪也一再反思,为何会喜欢飞峋,也许她便是爱上这种可以依赖的安全感罢,无法自拔。
世外桃源吗?她何曾没幻想过?
……
日子继续平淡的过着,苏涟漪在营地中依旧装扮成圣女小涟,但说是圣女,其实已不用履行什么圣女的职责,她目前的主要任务便是治疗乔伊非的病。
也许是上天眷顾乔伊非,更也许是上天眷顾苏涟漪,乔伊非的病竟有了好转,此时臀部已有了知觉,能感受到疼痛,乔伊非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