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解蛊的方法了。”危宿挥舞着手上的蛊书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方法。”
“以毒攻毒,以蛊制蛊。”危宿眉飞色舞:“属下翻烂了蛊书,经过仔细比对和分析,终于找到能克制玄蛇蛊的方法了,那就是——”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竹筒,得意洋洋地说:“长生蛊!”
贺天眉心一跳:“解释一下。”
“这长生蛊可是我们苗疆的镇族之蛊,它呢是由情蛊改良而成的。
情蛊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据说以前有一位苗疆圣女因为被情郎背叛,于是用百种毒物聚在一处练蛊,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王。
她用自己的心头血温养十年,下在情郎身上。若是情郎想的不是她,那么蛊毒将会发作,见不到她,则生不如死,若是身体背叛了她,那将暴毙而亡。
不过若是此蛊被人解了,养蛊之人必会受到反噬,活不过几日。
虽说如此,但族里的姑娘都养了情蛊,一时外界男人纷纷避开苗疆,生怕被下蛊。
后来此蛊经过改良,衍生出长生蛊。此蛊霸道异常,若是种在身上,则百蛊不侵,它会杀掉所以入侵身体的蛊虫,自己独霸一方。而且一般这种蛊都是双生,分别种在两个人身上,一方死亡,另一方必定共赴黄泉。”
“那为何唤做长生蛊?万一一方身体不好去世了,另一人岂不是白白死去。”女宿一边给莫关山上药一边问道。
“长生长生,天长地久则为生。此长生并非所谓的长生不老,而是指的是‘情’,若是俩人情谊不变,可不就长生了。”危宿抚着竹筒:“此蛊可是异常难得,百年才结四对,一般放在族中供养,轻易不会送人。不过我当时问族里借走一对,许久没用就忘了它的存在。若不是查了书,恐怕还真记不起。虽然它很珍贵,但若是王爷想要……”危宿还没卖弄完就被打断了。
“对身体可有损伤?”贺天只关心这个问题。
“一般而言并无损伤,二人同时用秘法服下长生蛊后便可以唤醒它们。它们平时很安静,寄宿在心脉里,只有在看到其它蛊的时候才会活跃,但是长生蛊的任何一只蛊死去,那么另一只蛊感应到后必定也会咬断心脉,和宿主一起死亡。
这种蛊一般是用在有情人身上,他们渴望同生共死,所以会用长生蛊证明彼此心意。不过王爷,服下此蛊,就代表以后你和皇上要同生共死了。您……”危宿有些迟疑地后面的话咽回去。
贺天沉吟片刻,侧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的莫关山。
“我们谈谈。”
“恩。”
危宿几人出了营帐,面面相觑。
“你们说,王爷真的会为了皇上用长生蛊吗?”危宿犹豫地问。
“莫要瞎想,王爷做事,必有缘由。”牛宿是坚定的王爷拥护者。
“我猜,会的。”女宿难得凑热闹:“王爷对皇上真的很好。”
“可是,真的值得吗?”危宿不解。王爷前程似锦,手握兵权,若是服下长生蛊,一辈子都要和皇上拴在一起了。何必呢,虽然皇上是不错,但危宿认为并不值得。
“没有值不值,只有想不想。”虚宿作为老前辈,意味深长地说。
“值得吗?”莫关山靠在枕上,静静地问出这个问题。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脸颊旁垂落着几缕散乱的发丝,额上还包着一圈纱布,隐隐透着红色的血迹。然而他虽是一脸病容,但那出色的外貌反倒增添几分颓然之美。
“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贺天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他。
“我除了一身皮囊,一无所有。”莫关山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你有权,有势,有忠心你的军队和子民,何必跟我这种烂泥里爬上来的人牵扯。”他语气毫无起伏,明明前日才互诉衷肠,此刻却平淡地仿佛在讲别人的事。
“你说得对。”贺天坐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撩起他的发丝:“你一无所有,我却拥有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只要我想,都可以轻易得到。他说的霸气十足。
莫关山有些自嘲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我自己也奇怪,为何独独对你这么上心。”
莫关山睁眼看他。
贺天唇角弯弯:“一开始,是你的身体吸引了我。”他俯身亲吻莫关山的睫毛。
“再然后,是对你起了惜才的心思。”贺天的吻滑到他的鼻尖。
“最后,是你。”两人额头相抵,贺天主动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姿势尤为亲昵。
“好敷衍的回答。”他有些失望。
“感情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如果你真想要一个理由,那么大概就是‘日’久生情吧。”贺天一语双关。
“那也不必搭上自己的性命。”莫关山侧过头:只要你想,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何必跟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纠葛在一起。
“可是我对你却是甘之如饴。”男人醇厚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私语。
“而且,你太悲观了。为何你认定自己会拖累我?论年纪,我比你年长,而且我经常上战场,刀剑无眼,万一是我这边出事了,反倒是你亏了,你甘心吗?值不值得,是我们两人的要思考的问题,而不是凭我一个人来决定。”说着,他警告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所以我倒要问你,你想和我‘长生’吗?若我们同生共死,你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