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方倩秀故意道:“椒椒,你着急什么?让大家看看你篮子有什么猪草,好让我们也试试,难道你不想让我们捉到鸡?”
方倩秀一开口,其他人都目露渴望,盯着方秋椒篮子里的大野鸡和野菜。他们没抓到这只自己跑出来的野鸡,但有希望抓到别的。
方秋椒大方道:“行,不过好像就寻常那几种。估摸着是我今儿运气好。”
方秋椒把篮子放下来,特意把大野鸡的脑袋朝着堂姐方倩秀,让她看个仔仔细细。
方倩秀酸里酸气不是一天两天,不过看在给小哥治病的时候大伯掏钱掏得痛快,方秋椒一般不和她计较。
就是方秋椒偶尔也会幼稚、耍坏,故意干些让自己这个堂姐更酸的事,好比现在。
方秋椒把篮子里猪草主动翻了一遍,让方倩秀看够了大野鸡,直等到方倩秀咬牙了,她才提着篮子收工回去。
其他手脚快的也割满了一篮子猪草,但没一个说要走的。
方秋椒走远了,回头一看,其他人提着篮子在山脚逛了起来。
方秋椒摸摸鼻子,问系统:“系统,野牛山里还有别的野鸡或者野物吗?”
【两公里内,毒耗子沟有窝野兔子,不建议捕捉。野牛山实际并无野物。】
“罪过罪过。”
方秋椒溜的脚步更快。
*
方秋椒家的院子里种着棵柚子树,枝叶茂盛,树上还留着两颗黄柚子没打下来。
柴英秀和方夏避开树荫,在太阳底下搓着苞谷粒。
柴英秀见儿子喝了粥,又肯出来,面上一直带着笑,阳光将她花白的头发照得闪闪发亮。
方秋椒兴冲冲地提着篮子冲进院子,把大野鸡从篮子里拽出来,颇有几分得意。
“看!”
“好大的鸡。”柴英秀瞪大了眼,看了看又道,“这是野鸡|吧?”
方夏也道:“看着好壮实,怕是五斤不止。”
拿秤称了,加上绑腿的草共六斤二两。
方秋椒觉得系统神仙好生讲究,还多给。
柴英秀看了看鸡爪子,又扒开毛看,一脸稀奇:“这么大的野公鸡,看着竟然还是只仔鸡!”
方秋椒:“……”
“仔鸡是不是很适合做东安鸡?”方秋椒想着脑海里大块鸡肉的东安鸡,感觉自己膨胀了。
竟然要从吃不到肉,一跃跳到大口吃鸡。
但伟人说了,实践才是硬道理。系统神仙纵然有发肉的本领,但方秋椒还想见识见识独家菜方的厉害!她最期待的就是菜谱的厉害,所以这回的鸡,还必须得大口吃起来。
除大事外,方夏一向都喜欢顺着妹妹:“椒椒捉的,想怎么吃都行。”
柴英秀以为女儿馋肉了,她想想家里清苦的日子,确实是亏待了孩子们,忍着心酸笑道:“听说是很合适的,就是我不太会。晚点你大嫂和大哥该带着小博回来了,看她会不会。”
方秋椒却道:“我记得怎么做东安鸡,不用麻烦嫂子。”
她话音落下,只见柴英秀神情一怔。
方夏瞪妹妹一眼,下巴抬向伙房,示意妹妹进去躲着。
方秋椒可不曾做过东安鸡,村里也无人会。印象里,只有方父会。
方父是在方秋椒十岁那年去世的,在别人家做喜宴时和人打架,打破了头,人一下就没了。虽然奇怪以父亲温和的脾气怎么会同人打架,但因为方父和柴英秀感情太好,这件事就像“身体里”埋藏着的暗疮,十年左右,无人敢提。
方秋椒进了伙房,方夏搓下一行苞谷粒,缓缓地开口:“阿妈,椒椒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的。”柴英秀垂下眼帘,看着一粒粒金黄的苞谷粒,“你爸都走了快十年了。”
嘴上说着没事,可面上神情却难掩淡淡的哀伤和难过。
方夏想,也许是他真的太年轻,对那个姑娘的感情完全不似阿妈对阿爸般情深。
但就算他心有波澜,又能如何?
方夏苦笑一下,低头和柴英秀剥苞谷粒的动作形成二重奏。
没一会,方秋椒也出来剥苞谷粒,二重奏变成三重奏。
金黄的苞谷粒,一粒粒滚落在簸箕里。头顶的太阳也是金黄的,带着暖意,慢慢又将气氛变得平和。
方秋椒和方夏笑闹两句,柴英秀也忍不住笑起来。
五点半,凉意初起,方春笋肩上背着儿子,后头跟着一脸无奈的尚玉华,一家六口齐全。
方秋椒的大眼睛亮起:“可以杀鸡了!”
圆溜溜的方小博吸溜一下口水,立马从老爸方春笋背上滑下来:“椒椒,杀什么鸡?真的杀鸡吗?!”
家里留的都是生蛋的母鸡,但奈何大野鸡性别为公。
方秋椒磨刀霍霍向大野鸡,用行动告诉小侄子——真的要杀鸡,晚上还能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