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穗穗动了动唇,声音微弱。
她睁开眼,颜色依旧斑斓,还有一片浓重的黑色,穗穗忽地想起来了,她轻声道,“还有那位郎君。”
她自己已然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耳边是刺耳的轰鸣声和听不懂的絮语。
大块斑斓晕染,绚烂的彩色像漩涡一样转动,那片黑色却依旧稳如磐石,穗穗的身子晃了晃,她整个人彻底闭上了眼。
李兆立在树边,整个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皮下搭看着指尖的红绳,他用力捻了捻,仿佛能捻出一片浓重的红色来。
确实能缓解。
头渐渐的不疼了,他少有这样的时候,尤其是浓重的阴雨天气。
并不是哭有效,李兆知道,面对他哭的人太多了,是只有这个小包子哭才行。
他抬眼看向穗穗,漆黑的眼眸像只野兽盯上了猎物。
李兆嗤笑一声,收回眼,漫不经心缠了缠指尖的红绳。
又弱又傻。
他倾身点了点穗穗的大穴,他想让人活着,人就不能给死了。不就喝了点蘑菇汤,吐出来不就是了?
李兆有些嫌弃绕开污秽,对着穗穗的脑门轻轻一弹。
麻烦。
李兆垂眼,穗穗的头发此时正如黑缎一样散落披在身后,愈发显得她身形瘦弱娇小。
他随手揪起穗穗的一小截儿头发轻轻一扯,红绳往上缠了几圈,极其敷衍了事。
猫会死,李兆想,他眼睛里深遂的波澜一晃而过,那人呢?
沈秋回来的时候李兆已经把马牵到了树下。
她看见穗穗倒在一旁心里一惊。
“殿下,您是要走吗?”
李兆正了正鞍鞯,神色很淡,“她我带走了。”
沈秋蹙眉,“殿下,可是——”
李兆睨她一眼。
沈秋霎时住了嘴。
李兆颇是懒洋洋的给马理了理鬃毛,“你若是想跟着,就到京城等着。”
沈秋沉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