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这疯丫头!”杨柳戳了戳白灼的额头,一脸无奈道:“我走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好。”
白灼目送杨柳离开,挥了挥手。
等她回到院子,就见李熠正坐在院中的亭子内,顿时急了。
“太子殿下,这亭子四面透风,您坐在这里会着凉的。”白灼赶忙走过去扶着李熠起身。
养了好些时日,李熠的身体倒是好了许多,不过他也没有反驳白灼,而是顺着白灼回寝殿。
“刚才是谁来了?”李熠边走,边淡声问。
白灼一惊,方才见到杨柳时太过高兴,都忘了这里是东宫,而东宫的主子是李熠,她本该向李熠禀报的。
“是奴婢以前在浣衣局的朋友。”白灼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李熠,生怕李熠会生气。
李熠面上神情倒是极为平淡,闻言他哦了声,淡声道:“如今这东宫人人避之不及,倒是有人敢来此看你。”
静默一瞬,李熠继续道:“不过此处是是非之地,下次若她来看你,便让她进来吧,免得被人看见。”
白灼眼眸微微圆睁,反应过来李熠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而是关心,心中雀跃不已,便高兴的点头:“是!谢谢太子殿下!”
李熠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竟让白灼如此高兴,看小宫女笑的眉眼弯弯的,他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
之后一段时间的日子平静且安心,有白灼的精心照料,加上李熠身体底子也不算太差,身体便养回来一些,消瘦的面颊都多了些肉,气色也较之前红润了许多。
整个人的气质不在阴郁疯狂,而变的温和平静,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一派尊贵之气。
便如现在,李熠只是端坐于书案前,周身便有一股无形的贵气。
白灼坐在不远处的小杌子上,手中正在缝制一件冬衣,偶然抬眼看到李熠坐在桌案前的身影,便不禁的被吸引了心神。
他的身体还是有些瘦弱的,唇色也有些苍白,但面色红润,一张面容愈发的俊美无俦。
看着李熠的侧颜,白灼忽然见有些晃神。
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刚进宫时便见过李熠的,那一日,她跟随着选入宫中的宫女行在宫道上,而李熠乘坐着步辇,前呼后拥的经过她们身边。
许是因为刚进宫,胆子大些,太子仪仗经过,她竟不怕死抬头看去,就如现在这般,她看到步辇上尊贵男子的侧颜,那一眼的惊鸿一瞥,让白灼记了三年,
那时的她又怎敢想象,她一个宫中最低等的粗使宫女,竟有一日能在太子身边伺候。
三年间,她也曾听不少宫女偷偷说起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尊贵无比,姿容昳丽,是整个大越国最好看的男人。
说太子才华横溢,才智过人,是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
现在李熠就坐在不远处,他容颜俊美,清隽尊贵,真真是众人口中的大越国第一美男子。
“在看什么?”
李熠回过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白灼。
白灼回过神,匆忙低下头,面色绯红,双手微微颤着继续针线活,她结结巴巴回道:“没,没什么。”
李熠神情平静,垂眸看了白灼正在缝制的衣裳,见白灼针脚都乱了,唇角轻勾,也没有拆穿。
他起身走至门前,打开屋门。
外面又开始飘雪,门开后,雪花夹杂着寒风瞬间卷入殿中,吹得李熠发丝轻扬,衣摆摇动。
白灼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忙起身走过去劝道:“太子殿下外面很冷,您站在这里会着凉的。”
李熠望着院中白茫茫一片,忽然出声:“白灼,现在是什么月份了?”
白灼回道:“腊月了。”想到什么,白灼神色一喜,笑着道:“还有两日便是腊八节,到时候奴婢给太子殿下做腊八粥。”
“腊八节。”李熠望着院中白茫茫一片,神情染了一丝悠远,那双幽深看不清眸色的桃花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低声轻喃:“快了吧。”
“太子殿下您说什么?”白灼没听清,但她看出李熠心情不好,眼中似有悲伤。
她心中有些担忧,低声道:“太子殿下,您在担心什么?”
李熠收回目光:“没什么。”
李熠这样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白灼不敢多问,不过她还是说道:“太子殿下,奴婢会一直伺候您的。”
李熠微微转眸便看到白灼澄澈又坚定的眼神,唇角轻弯,温声道:“孤知道。”
被李熠这么直勾勾看着,白灼赶忙移开视线,上前将屋门关上,边道:“天冷,太子殿下莫要着凉。”
“好,听你的。”
腊月初八这日,白灼煮了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寝殿中燃着炭火,暖融融的,白灼和李熠一同坐在桌前,喝着腊八粥。
白灼神情略带一丝紧张和期许的望着李熠,见李熠喝下一口粥,便愈发紧张了。
“唔。”李熠抬眸看着白灼略带紧张的神情,红润的嘴唇弯了弯,说:“味道很好。”
白灼终于放了心,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枉她天不亮就起身熬粥,浓稠的腊八粥冒着热气,还能闻到一丝香甜气息,白灼吃了几口,神情间带着一丝憧憬,叹道:“过了腊八就是年,到时候奴婢给殿下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