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见到禾苗,忍不住流了眼泪。
主家的孩子,自小由他看着出生、长大,有情有义,能干美丽,他是不能接受她就此出事,杳无音信,那会让他羞愧欲死。
因为是他告诉她,何蓑衣死了,也是他陪着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
寒暄的话并没有说太多,身在异国他乡,他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亲人之间,是不用说太多话的。
他们互相交换消息,禾苗说:“我总觉得我父亲还活着,那个小红身上的子蛊也是他放的,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在按时出现,因此我觉得他的处境应该不是很好。”
顾舟的手下则把一些事告诉他们:“……当时顾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有人帮了他,那个井里真的有死人,非常诡异。”
圆子想起莫名消失的百尺,语气有些沉重:“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只是我不知他是否已经注意到了我。”
那个人目的何在呢?百尺又是被谁带走的呢?
这个问题迫在眉睫。
说起萧杨的事,禾苗直言不讳:“我悄悄给他行针,让他脑内气血淤滞,过一段时间,他会发生类似小中风的诊状,他会把这个责任归咎给魏紫昭。”
圆子心花怒放,他俩倒是想到一处去了,这叫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他决定提前发动一件事,他怕拖到后面会生出事来,从而功亏一篑。
他把禾苗赶去睡:“很多天没睡好吧,去饱饱地睡一觉,养足了精神起来帮我。”
禾苗没和他客气,跑去夹墙里睡,但是床太小,稻穗睡得四仰八叉的,她也实在累极,就不客气地躺在了外间那张大床上。
反正圆子有正事要安排,今夜应该不会来睡觉,正好成全了她。
却不知圆子记挂着她,三言两句安排好事,就跑回来了。
推开门,他就听见了她细细的呼吸声。
月华西斜,淡淡地洒了一层在屋里。
她没有放帐子,长长的头发海藻一样洒落在枕间,里衣的袖子爬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
他在脚踏上坐下来,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竟然痴了。
她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倒是白净回来了,长眉舒展,靥旁淡淡酒涡,瞧着就像是一个娇养在深闺的千金贵女。
圆子脱去外衫,轻轻在禾苗身边躺下来。
他侧看着她的容颜,明白了父皇告诉他的那种心动与欣喜。
约莫是因为安心,禾苗睡得非常死沉,就连圆子进来,在她身边躺下,吻她的手,吻她的头发,吻她的唇,她都不知道。
圆子心绪如潮,很想就此机会彻底要了她,不放她走,得到她。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何蓑衣下落不明,禾苗是不会和他做那种事的。
他喜欢稳步前行,任何可能产生纰漏的事都不做。
但是同床共枕也可算是最亲密的行为了吧?就算是未婚夫妻,那也不能做到这一步呢。
圆子心满意足地搂着禾苗,将头枕在她冰凉软滑的头发上,舒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