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珑女 镜里片 2554 字 3天前

亦枝半靠在他手臂上,叹出一声道:“明明姜家什么都没教你,偏你学得最像个小古板。姜竹桓和我有仇,不杀我大抵不能泄恨,我怕麻烦,与其还回给他,倒不如放你这里。”

第24章 魔君有什么动静

陵湛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东西——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条细绳,要给他挂在了脖子上,陵湛挡不了她的动作,认命地随她。

他坐起来,扭头不看她。

亦枝坐在他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为他系上,道:“这是我的东西,以后他要抢回去,不给他。”

陵湛心里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依旧没消,他手撑着地,整个人都闷闷的。

熟悉的香气往他鼻子里钻,她系了半天都没弄上,寂静的环境中只有火堆噼啪声,陵湛的手微微攥起来,在想以后他没了,她怎么办?

亦枝把细绳系好后,看他在出神想事情,心中叹声气,只觉孩子越长大越不好哄。

她抬手轻轻抱住他,亦枝刚见他时,他还没她高,这才过去没几年,已经和她差不多了,小孩就是长得快,只是修炼实在跟不上。

陵湛回神,恼羞道:“你又干什么?”

“这次出去之后,你直接去龟老子那里好不好?”她开口道,“我知你不愿意离开姜家,事情也都怪我,但姜苍性子你也明白,盛怒之下必定迁怒到你,在他眼里,你我是一体的。”

她的话不像是在说谎,陵湛的情绪平静了些,他沉默片刻,过了会后才慢慢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也不太想告诉你,”她说,“本打算事成之后再悄无声息慢慢离开,没想到姜竹桓突然冒出来,坏了我的计划,我不怕他们杀我,但我半点都不想你受伤。”

这孩子不知道是被谁教的,从小就不想离开自己那破落院子,带他出去逛逛,他都得气得脸发红。

她惜命,对死倒也没什么怕的,旁人伤她暂时不可能,但陵湛要是因她受伤,她得心疼了。

“姜苍要杀你?为什么?”

“嗯,他要杀我,”亦枝靠着他的肩膀,手轻轻玩他的头发,“至于我做过什么,你也别多问,陵湛,师父以后可能会受伤,要是没有你的照顾,师父好不了怎么办?听话去龟老子那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她整个人就像没有力气一样,软趴趴的,身体全靠着他。陵湛知道她只是懒性子犯了,这女人一向如此,想什么便做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她太过于随便了些,让他身体僵硬,哪哪都不对劲。

他要推开她,手碰到她肩膀时,又听到她问:“你娘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什么?”

“陵湛,我怀疑是姜家人刻意做的。”

陵湛动作一顿,她从前就问过他这种问题。

他心中没她想要的答案,母亲一词离他太远。

陵湛迟疑许久,最后只低声开口道:“姜宗主和姜夫人的感情很好,她自讨苦吃掺和进去。”

亦枝愣了愣,叹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若处在你这种地位,大多都会怨气,偏你就好像少了哪些东西一样,不会喜欢也不会恨,也罢,这些本就不该困住你,今天好好睡一觉。”

……

亦枝知道陵湛在感情上颇为淡泊,他性子谨慎,对外人都抱以十成十的戒心,很少会信任人。

只不过他对自己娘的事都不怎么放心上,倒确实有点出乎她意料。

离开死境说难不难,但费时间。

这地方不是人能呆的,亦枝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和陵湛失散,在寻找境眼时一直握着他的手。

漆黑的深处仿佛蹲着吃人的妖怪,四周连风声都没有,寂静得让人从心底就生出惊恐,只有她身边泛出光亮。

亦枝习惯了,但怕陵湛不适应,路上的话一直没停过,她感慨几句小孩变化大,三句不离他前几年因为戒备她而闹出的趣事。

陵湛什么也没说,任她握住,他的视线望着她的手。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天,仍然没半点收获,可她乐此不疲,整天好心情。

她从不让他掺和进那些事,也不让他听到太多消息,就仿佛他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什么都该听她的话。

陵湛在发呆,亦枝不知道。虽说她是在和他闲聊,但该留意的也没放过,更没心思去猜他心里的想法。她总觉得这里怪怪的,有种异常的奇怪,忽略不掉。

姜竹桓和她误闯过这里一次,她有种隐隐的熟悉,并不算怪,但这附近给她的感觉不一样,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到她这种修为,直觉大概率而言不是小事,亦枝的话慢慢少下来,她的灵力迅速扩散覆盖,陵湛突然拉住她的手。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问:“怎么了?”

他别扭道:“我累了。”

亦枝愣了一下,这才没走半个时辰,有什么好累的?她忽然明白了,忍不住笑出来,说:“我没累,这地方哪能拦住我?”

陵湛被她看穿了,涨红着脸不说话,他们其实已经快有大半年没这样两个人相处。

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多年没见,副使心情还是这么好。”

这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嘶哑又沉重,在这种环境下尤显骇人,陵湛的手紧握住亦枝,亦枝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对他道:“没事,死境中常有这种迷惑人的声音,用不着管,要是怕了,离我近些。”

陵湛又不是真的怕,但他还是沉默着离她近了点。

亦枝说:“我是最不喜欢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你以后也别自己私闯,有我带着还能出去,别人还不一定被困成什么样。”

她说话的同时一个人头从前面不远处冒了出来,他披着长发看不清脸,尖锐的手指刺进地面,人头在一步步朝他们爬近,嘴里的话带了股幽怨:“副使是受了什么打击吗?这孩子怎么还是个雏?都不像是副使性子了。”

亦枝置若罔闻,陵湛的眼睛不瞎,他盯着那东西,总觉得人头嘴里说的人是亦枝。

她发觉他的想法,手便抬起来,弹他的额头,让他不要被秘境中的死物给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