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她有那么闲吗?
李竹正色道:“我很忙。”
她接着又飞快地说道:“我是来报案的。”
“说。”
李竹思忖片刻,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南玉失踪案件中的那个无头女尸吗?”
陈觐提醒道:“记得,请继续。”
李竹接着说道:“我怀疑她不是自缢,而是他杀。”
“证据?”
“方才我见到了那个妇人的丈夫,他不让他的小女儿提起妻子,当别人提起时,他的表现很让人起疑。眼里有恐惧和慌乱,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她的小女儿说她母亲是被打死的。”
李竹一口气说完了。
屋里一片静寂,李竹也不知道听的人信不信。
过了一会儿,书山后面的陈觐才用缓慢的语调说道:“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请问。”
“你和那对父女是萍水相逢?”
“是的。”
“那个男子不让小女儿说关于她母亲的事?”
“对的。”
“那么,”陈觐顿了一顿,接着问道:“为什么一个惧怕父亲的小女孩会对你一个陌生人说她母亲被打死的事?”
李竹有些哑口无言。她该怎么解释?她能说是小白听到的吗?小孩子跟动物最是亲近,小女孩不敢对人说的话,可是敢对动物说。
李竹稳稳心神,厚着脸皮说道:“可能大概是我长得比较亲切随和吧。有的孩子喜欢我,愿意跟我说心里话。”
“恕我直言,本人没看出你的亲切随和之处。”
李竹有些怒了。她过来报案,被他层层诘问也就罢了,毕竟那是案子需要,可他凭什么这么奚落自己?
李竹心头不悦,脾气也上来了。不过,她没有发火,而是不动声色地接道:“能理解,你的专长是发现纰漏和错误。”我的美好品质你没能力发现。
陈觐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机锋一般,说道:“嗯,听上去很有道理。”
“那么,请把案了再重述一遍。”
陈觐说罢,铺开纸,提起笔,开始认真记录。李竹说一句他记一句。
说了一会儿,李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信的理由:“那个小女孩其实没有直接对我说这些,但她喜欢我的狗——你知道的,小孩子喜欢猫狗亲近。她抱着我的狗唧唧咕咕,有的话听不甚清,不过我恰好听到了这部分话。”
“嗯。你的狗似乎很与众不同。”
李竹忙谦虚道:“这是陈二公子的功劳,这狗是他送的。”
“哦。”
陈觐记录完毕,方才从书山后面站起了身。他今日没穿官朝,身着一件藏青色的便服,头发随意用一根玉簪绾起。神色略有些疲倦。
他端详着李竹徐徐说道:
“此案略有些棘手,因为尸体已经腐烂且被破坏,人证又较特殊,可能需要一些时日。请回去静等结果。”
李竹松了口气,这是立案了。听他刚才的口吻,还会以为不立案呢。
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静等结果吧。
李竹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她跟谁也没提这事。
李三姐那边已经回绝了周家的提亲。
那个周大年还有些出言不逊,意思是李三姐这么一个和离的妇人还有什么可挑的。李大姑气得让媒人带回一句话:“我觉得他们娘俩倒是一路人,依我看媳妇也别娶了,就那么凑合过吧,省得祸害别人。”
因为此事,张文对李三姐愈发上心。张文的母亲对三姐也挺满意,还时不时地来送些吃的。李竹默默观察张文,这人的身体逐渐恢复,看着比以前顺眼许多。看情形,李三姐也对他也颇有点意思。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好事就该近了。
过 了几日,潘嫂的判决也下来了。她只是参于做伪证,并未直接害人,只是在女牢关押了几天,打了十几个板子,最后罚金了事。潘嫂哪里经过这阵仗?这几天吓得了 吃不下,睡不着。释放回来后,又被街坊四邻鄙夷笑话,婆家娘家都嫌她丢脸。丈夫也埋怨她,潘嫂终日像只过街老鼠似的,见人就躲,走路都溜着墙根。
李大姑倒也没有跟着痛打落水狗。只要这人从此以后别再找她家麻烦,她也就算了。
转眼眼,中秋快到了。这时节正是秋忙时节,百姓忙活一年,就等着这次大丰收。高粱糜子黄豆等等各种作物都成熟了。秋天的田野,到处是一片斑斓之色,天高云淡,雁唳长空。
李竹也十分高兴,先不说果园的丰收,单是蔡青送来的那些种子就让她欣喜不已。可能因为水土不服,有几样东西只开花了没结果,也有的结了果但实在难以下咽。
最 让李竹欣喜的还是玉米的丰收。她种了约有一千多棵玉米,成活大半。结出来的棒子又粗又长,颗粒饱满。村民们开始以为她种的是什么花呢,结果一看却是粮食。 就有那些调皮的孩子想去看个究竟,李竹也没法时时刻刻地盯着,只好派大黄和它的伙伴们轮流换岗。玉米总算平安成熟。
中秋前两天,青枫来告诉李竹说,周家村的那个案子告破了。
李竹忙问他详情。
青枫喝了口水说道:“还是从他家的小女儿那里问到的。那周大年当晚跟朋友去喝花酒喝得烂醉,他妻子王氏跟他起了争执,他就像往常一样动手打人,她娘不但不劝,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周大年下手狠了,王氏当场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