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投资圈还是知之甚少。”杨长旭搅着咖啡，呵呵一笑，他声音降了一个调，直勾勾看着齐叶蓁的眼睛，说道：“这是个名利场，你愿意吗？”

齐叶蓁有点蒙圈，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说道：“我不太懂，能不能说得稍微具体一些。”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杨长旭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眼神还是没从她身上挪开。“你只要知道，这对我来说并不是problem（问题）。”

齐叶蓁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投资圈的人说话都这么七拐八拐的？非要人有超高的情商才能理解吗？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情商感到着急。

“嗯，我想可能是我理解能力不够，我还是没懂您的意思。”

杨长旭挪了下屁股下的椅子，朝她靠得更近了：“我很欣赏你的潜质和颜值，但是，你还是没有catch到point（抓到重点），或者说不够motivated（积极）。”

这些圈子的人讲话最大的特点就是中英文夹杂，还好梁暄不像这么讲话，否则齐叶蓁可能会想揍他。

比如说现在，齐叶蓁就对这个说话说一半的杨长旭很不爽了。

“我很积极地准备了这次实习的面试，以后也会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的。”齐叶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杨长旭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摇，说道：“你的想法还是比较simple（简单）。我希望你能真正投入这个名利场，比如说更懂得抓住chance（机会）。你的同学就做得很好。”

齐叶蓁思来想去，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虽然不懂他的话，但是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她明白了一些端倪。

那眼神，绝对不是上级看下属或者同事之间的，而是一个中年男人色眯眯打量小妹妹的眼神。

如果这样的话……他是在暗示潜规则？暗示她应该把自己也“投入”进去？

齐叶蓁的眼睛眯了眯，声音铿锵有力：“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无法达到您的要求，我觉得我个人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抱歉。”

没想到齐叶蓁这么快会拒绝，杨长旭反倒安慰她：“你不能这样就否认你自己。我想你可以好好consider一下，但是时间并不多。”

齐叶蓁气得双手在桌下发抖，她愤愤然起身：“对不起，这份实习您另请高明吧，我做不来。”

说完她就抓着包走了，杨长旭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拿出手机给另外一个面试的妹子打电话。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知道好歹，实习的机会她不要总有人要，如果不是见她长得最漂亮，他也不会把她放在第一顺位上。

但是她既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这个圈子里，想要往里爬往上爬的漂亮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他招招手就有无数女人想往他床上爬。

齐叶蓁走到咖啡厅外，路灯一盏接一盏地打开，夜晚气温下降了不少，裸.露在外的胳膊染着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禁伸手撸了撸胳膊。

本来她是很开心的，自己居然打败了另外两个竞争者。然而，现在她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看上她的能力与才华，而是单纯的外表，或者说得更直接点，她的身体。

她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手机响了，是梁暄。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手机，按掉了他的电话。

这个杨长旭在鼎盛职位不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是他们公司不成文的规矩？梁暄知道吗？还是知道却默认？

她曾经对金融圈的混乱有所耳闻，但那时候她只觉得是危言耸听，这下她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原来并非都是假的。

一分钟后，梁暄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齐叶蓁想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彻底结束了，跟这份工作说拜拜了。

“你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齐叶蓁踢着路上一颗小石子儿，“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你怎么了？”梁暄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没怎么。”

“你肯定有事，你在哪？”

“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齐叶蓁继续低头踢着石子儿，石子轱辘轱辘滚远了，她正想着继续去踢，石子却被另一双脚踩住。

这双鞋有点熟悉……齐叶蓁抬眼，梁暄正举着手机一脸肃然地看着她。

要不要这么倒霉？这就遇见了。

齐叶蓁只得默默在内心叹口气，躲是躲不了了，她才刚躲了几分钟就被他找出来了。

梁暄按掉了手机，快步上前。

“你刚刚去见谁了？”他牵起她的两只小手，不知为何她的手有些凉，他将她的手纳入他温暖的手掌。

“就是上午面试我的那个面试官。”

“哪个公司的？”看着齐叶蓁一脸委屈的模样，他的心没来由揪了起来。

“……”齐叶蓁把手抽回来，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说：“你公司的。”

“我公司的？”梁暄皱着眉，“你去我公司面试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直接来就好了，我还会不让你进吗？”

齐叶蓁撅了撅唇：“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惊喜没了。我不去了。”

梁暄心里一暖，这个小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个瞒着他。

“为什么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