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掩嘴咳道:“那个……云衣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云衣笑了笑:“后会有期!”
离开摄魂谷,陶安和阿沐策马往回赶,刚走没多远便见素弦也骑着马赶了过来。
陶安蹙眉:“素弦?怎么就她一个人?陛下呢?你们为何没有一起来?”
阿沐默了一下,正想着怎么回话,便见前方轩阳和常乐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轩阳策马来到阿沐跟前,又瞥了一眼陶安,在看见他手里的紫须花时淡淡道:“陶将军好本事,只身一人进入摄魂谷,不但采得紫须花还毫发未损,当真令朕佩服。”
看似夸奖的话,但说的却是不冷不热,陶安心里也隐隐察出了些什么,于是微微低头恭敬道:“陛下过奖了,臣不敢当。”
于是几人一路无言回了大祭司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此时连墨已经架起药炉煎好了草药,只等将那新鲜的紫须花碾碎成汁便可。
一切就绪后,阿沐端着那药碗刚准备喝下便见连远箫从外面进来问道:“你这是喝的什么?”
阿沐顿了一下,还未开口便听连墨解释:“自然是我亲手熬制的解蛊毒的药啊!”
连远箫一听一巴掌呼到连墨头上:“你个不成器的臭小子,寒冰蛊是这么解的吗?”
连墨立时就愣了:“不然呢?”
连远箫端过阿沐手里的药碗将药汁倒到盆子里说:“这寒冰蛊的蛊虫活动在血脉里,你这药喝下去只能暂时控制住蛊虫的活动,相当于让它休眠而已,若真要彻底解开,得把蛊虫引出体外方可。”
阿沐蹙眉:“那……敢问如何将蛊虫引出体外?”
连远箫把那药炉里剩下的药渣连着药汁一并倒入盆子里,然后又吩咐素弦烧了一大锅水一起倒入盆中,示意阿沐将一只手臂放入其中。
连远箫拿出一把匕首在火上消了毒对阿沐道:“夫人忍着点,老夫需用这刀刃划开你手腕处的皮肉,用这药汁和紫须花的味道引那蛊虫出来。”
阿沐面无惧色,平静道:“没事,劳烦连大夫了。”
当刀尖划开那雪白的手腕时,鲜血汩汩而出,轩阳看着那刀尖入肉的情景,心里都忍不住替她疼了一下。
可面前的女子眉头却皱都不皱,轩阳看着她,却把自己的眉头锁得更紧。
他突然有些开始恨陶安,恨陶老将军,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才把这样一个本该是巧笑嫣然楚楚依人的女子给培养成如今这副模样。
连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老爹用那药汁浇在阿沐的手臂上,诧异的问道:“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连远箫道:“等着药汁浸入肌肤,然后那蛊虫便会被引至此处,最后顺着用刀划开的血口流出体外。”
连墨啧啧道:“爹,你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
连远箫呵呵两声:“你爹这大半年不是白关的。”
说罢,便见阿沐的手臂上隐隐现出一只蛊虫的模样,如小指甲盖般大小,在手臂的皮肤下慢慢移动,似在找寻可以钻出体内的血口。
“快!把紫须花给我!”连远箫一伸手从连墨手里抢过剩下的紫须花,在自己手里揉碎然后敷在血口周围,于是,那蛊虫像得到了指引,一点点的朝血口靠近……
阿沐的心此时也提了起来,另外一只手也因紧张而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
要知道,这只游走的蛊虫,离开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贤王下在她身上的枷锁……
眼看那蛊虫离血口越来越近,却在离其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突然掉转方向开始往后退。
轩阳大惊,蹲下来握着阿沐的手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连远箫似乎也在意料之外,愣了一下突然喊道:“糟了!这是蛊中蛊!”
陶安蹙眉:“蛊中蛊?”
连远箫刚想解释,却见阿沐突然抓起桌上的匕首狠狠朝那蛊虫游移的地方刺了下去然后刀尖一剜,连着一些血肉将那蛊虫给生生挖了出来……
整个房间里霎时一片安静。
只见一条血色的蛊虫被刀尖挑出摔落在药盆里,翻着肚子扭曲了下身子,然后渐渐没了动静……
轩阳握着阿沐胳膊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抬头,慢慢望向阿沐,眸中神色复杂,带着一些陌生的眼光,仿佛今日他才认识的她。
陶安立在一旁,面色紧绷,一言不发。
素弦面色苍白的扑过来赶紧用帕子捂住阿沐鲜血直流的手臂,对连墨道:“别愣了,先给夫人止血。”
连墨和连远箫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给阿沐消毒止血,最后用干净的布子给她的两处伤口包扎好。
连远箫一边从那水盆里捞起蛊虫放在一个木盒里,一边摇头叹道:“老夫活那么大岁数,还第一次见到如夫人这般有胆量有气魄的女子,真是令老夫佩服啊!”
连墨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回道:“你若是见了我给她接骨时的模样,如今也就没这么惊叹了。”
阿沐放下衣袖扬了扬嘴角:“两位神医过奖了,阿沐谈不上有什么胆量,只是不愿再被人控制胁……”
说到这里阿沐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意识到陶安就站在一旁。
陶安面色一沉,淡淡道:“你说的没错。胆由心生。”
轩阳好似察觉到什么,看了看阿沐不太对劲的脸色轻轻道:“好了,朕扶你回房休息。”
阿沐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连远箫:“对了,方才连大夫说这是蛊中蛊,又是怎么回事?”
连远箫这才想起刚刚要说的话,连忙解释道:“就是给蛊虫又下了蛊,令这蛊虫起初被花汁吸引,却在靠近时因气味太过浓郁而厌恶,反而会往后退,就是为了不让这蛊毒被解开。”
阿沐蹙眉,垂眸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贤王对我高枕无忧,他是料定我解不开这蛊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