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恒忽然泪盈于睫,不过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你也是,工作之余,偶尔出门走走,别老闷在家里,你就是太宅了,所以容易钻牛角尖,以后有机会的话,多多去认识新朋友。”
“祝你好运。”夏澄轻轻地说。
“我该祝你什么才好?”小苏恒终于忍不住哽咽,“夏澄,我希望你幸福快乐,但我很自私,我忌妒那个能让你幸福快乐的人。”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下来,过不久,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小苏恒再也无法镇定,管他见鬼的风度,他着急地说:“你别哭,事情一定能解决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真的,只有遇到这种明知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的对象,人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已决定,不管前路多艰辛,他也要排除万难,跟夏澄在一起。
夏澄不语,许久后,她才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清楚。”
也不知为什么,要她割舍跟小苏恒的感情,竟是那么困难,她没把握自己能够做到。
她一向不是那么拖泥带水的人,可这次她实在不想轻言放弃。
他们承诺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接下来几个星期,小苏恒体会到何谓度日如年的滋味。
他照常去公司工作,偶尔外出去应酬,但每一天,他都记得写封信给夏澄。
她没有回信,但电子邮件是有这种好处,只要收信人阅读过,就会回传已阅读的信息。
老苏恒亦不再现身,事情看起来彷佛有了好转的迹象。
小苏恒甚至在想,要是真解决老苏恒那个大/麻烦,他可以试着与他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如果他执意留下来,最低限度是他附在他身上时,不能做伤害夏澄的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夏澄一声不响地向医院告了长假,去美国进修。
小苏恒得知这个消息时,脑袋里倏地空白一片,许久后,等他反应过来,已心痛到无法言语。
傅嫚叹了一口气,“澄澄非要出国去一趟,她最近心情不好,希望能暂时转换一下环境,你干爹只好同意她去。”
小苏恒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请你们转告我?”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有,她让你别去找她。”傅嫚顿了顿,“阿恒,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该多问,可没道理,你们感情那么好,说断就断了,事前却一点征兆也没有。”
小苏恒只轻轻地说:“是我的错,我不该给她太多的压力。”
那天晚上,他独自坐在房里,桌上放着一瓶威士忌,他看着酒杯许久,很想用最古老的方式,一醉解千愁,来忘却失去夏澄的痛苦。
但想起对她的承诺,他便忍住这个伤害自己身体的念头。
他的房间色调一向昏暗,所以他并未留意到,老苏恒已经出现在角落里。
“去把她找回来。”老苏恒的语气不像前些日子那般尖锐,反而有种恳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