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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假如惟秀你没有从棺材中救出我来,他们恐怕也不会杀掉我,而是将我弄出去,作为诱饵,引得你阿爹被我这头牵绊住,没有办法及时转头回开封。”

闵惟秀心中大惊,陡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一来这里,就直奔义庄,差点儿忘记了一件事情了。宋嬷嬷来寻我,说的是,路丙在七义镇见到了辽狗的踪迹,怀疑你被辽人给抓了去。”

“难怪,难怪我阿爹领了这么多人来。先前我就觉得奇怪,这哪里是来寻人,跟是要打仗了一般。难怪官家派我阿爹前来,防的就是你当真被辽人抓了去,北关战事要起!”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脸色一变。

开封城中,怕是当真要出大事了。

上辈子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闵惟秀死劲儿回想了一下,越发的恼恨起自己的不中用来。

上辈子她一直病到了开春,阿爹出征之后才慢慢好起来,因为没有做成太子妃,又把自己饿出毛病来,觉得丢大了脸,甚少出门,情绪一直很低落。

阿娘同哥哥们怕她心烦,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许多事情,就算是提了那么一嘴,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当真是少女不知愁。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阿爹上辈子好像也是在年前出过一次城,但是很快又回来了。

开封府也好好的,等她家中出事的时候,官家也还是那个官家。

她这么想,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原本那开封府中也没有什么好人,管他谁做官家,只要她阿爹阿娘和哥哥们没有事就行了。

“惟秀,咱们走,立刻回开封府,我担心我阿爹他有事!”

闵惟秀点了点头,指了指许文生同天歌二人,“这两个狗贼怎么办?直接杀了?”

“杀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把他们用囚车关了,押去开封府,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的罪状,那七位夫人,方才能够毫无遗憾的去投胎。”

“我虽然恨不得直接一锤子锤死他们,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我都不依法办事了,那我以后也没有脸要求别人,遵守法纪。”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本大王不会骑马

闵惟秀看了姜砚之一眼,特意走到了那许文生的跟前,狠狠的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许文生觉得自己的腿,简直像是被一万匹马践踏过了一样,惨叫出声。

闵惟秀跳了下来,“哎呀,我眼睛不好,没有瞧见这里有这么一大坨狗屎,真是晦气,好好的一双鞋,不能穿了,不能穿了!”

她说着,哼了一声,率先出了门口。

姜砚之无奈的笑了笑,“咱们走,把这两个杀人凶犯带上,另外,去寻本地的推官,让他严查许府所有的人,不要妄图包庇,待开封府的事一定,本大王还是要去邢州赴任,路过此地,定要详细过问此案。”

闵惟秀一路直奔大门口,瞧见那许夫人正在树下哭泣,朗声道,“你明知道,却还给他娶了那么多房妻子,你还有什么脸哭呢?”

许夫人身子一僵,捂住了自己的嘴,闷闷的哭了出声,“天歌那孩子,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呃,这又是唱的那一出?

“这种一旦受伤就流血不止,随时可能血尽而亡的病,在我娘家男丁中亦有之。我嫁进许家之后,先是生了文生,他十分的康健。不久我又生了一个孩子,取名叫文觉。”

“文觉之前都是好好的,可是他到了一岁学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立马就流血不止……我心中发凉,于是赶忙驱车回了娘家,想要询问是否有什么治病之法。”

许夫人说着,露出了愤恨的神色,“我那时候年幼无知,一切都以母亲为尊。母亲听到之后,非让我把文觉掐死,说是一辈子活得像是一个瓷器一般,又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我阿妹刚刚同晋王殿下有了婚约,阿娘担心文觉的病透露出去之后,这桩亲事就说不成了……我回来同夫君商议,岂料他竟然是那攀龙附凤之辈,拔剑就要杀掉我儿。”

“我……文觉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啊!于是我便想了一个办法,假装杀掉了文觉,然后把他放在外面养大。他没有姓,他只有一个名字,叫天歌,上天谱写的一曲悲歌。”

闵惟秀听得心惊,没有想到,这许夫人竟然是晋王妃的姐姐。

“阿娘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天歌怎么可能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我们……”被姜砚之押过来的许文生又哭又笑起来。

而天歌则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一般。

许夫人回转头来,她的神色已经坚毅了许多,“没有错,天歌本来就是你的亲弟弟。不然的话,阿娘怎么会那么疼爱他,但凡你有的,阿娘从来都没有少过天歌的!”

“我让人一直尽心呵护着天歌,他从来都没有受伤过,直到……文生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天歌被你扎了,血流不止,险些就要死了,是阿娘我千里走单骑,独自去了晋王府求了一截罕见的老参,才让天歌恢复了一些元气?”

“就是那一次,晋王妃对我说她,她生的第三个儿子姜靖同天歌得了一样的病……那洪婉婉,是晋王妃保的媒……不然的话,阿娘怎么会认识杏林洪家的小娘子?她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做太医的,住在京城。”

许夫人说着,抱住了姜砚之的大腿,“三大王,我的两个儿子就要死了,我也不想苟活于人世了,这几年,我心中比吃了黄莲都要苦。我那两个善良的好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人面兽心,面目全非了呢?”

“晋王妃不想要姜靖死,如今的官家仁义,若是发现他们在开封府中拿活人试药,非要拿她问罪不可。于是她便拿了洪家的秘法,想要我们在七义镇试药。”

“我想着,若是药有用,那岂不是两全其美,也能够救下天歌?姜靖情况比天歌还差,晋王妃十分的着急,于是几次三番的催促我们……可是她催得厉害,天歌也越发的不好,我心中着急……”

“洪婉婉经常试药,她的小院子里放着各种药炉子,那日我瞧见下人端错了药,一时狠心,便没有出声,洪婉婉却是死了!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让你们后来……”

许夫人说着,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子不教,母之过。后面的事情,天歌都说了,我是帮凶,无从辩解。后头的事情,我全部交代,只请三大王能够留我儿一条全尸。”

姜砚之不吭声,许夫人叹了口气,“就在几个月前,晋王府突然派人来报丧,说我那阿妹的次子姜术没了。我立马就去了开封,我阿妹卧床不起,她……”

许夫人说着,看了姜砚之一眼,“她心中怨恨,说姜术死得蹊跷,三大王却胡乱编造了什么螳螂的离谱之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个毛丫头顶罪!她怀疑,是闵惟思杀了姜术……不然的话,他们一起的几个人,前头的都死了,为何只有闵惟思一个人活下来了呢?”

“她去求官家严惩,但是官家却说三大王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断错一件案子,是断然不会说谎骗人的。”

姜砚之听着神色缓和了一些,“所以,是晋王妃要你借着关月英的案子,引我入局,想要害我?晋王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