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就听说了三大王同闵五娘子的事情,才想起了我爹当年同武国公府之间的事,厚着脸皮上门来了。”
陆筠瑶说着,有些迟疑的掏出一颗绿色的珠子来,“我拿了钱财,要不是我的嫁妆,要不就是他家的金银,都是寻常之物,只有这一颗珠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在想,林科追杀我,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
姜砚之接过这珠子一瞧,只见上头绿油油的雕刻着一些花纹,珠子圆滚滚的,却没有孔,也不知道,有一些镶嵌的痕迹,也不知道以前是在什么上头的。
“你来寻我们,一来是想要让我确认你的感觉对不对,青哥儿是不是回来了;二来,想要找到青哥儿的尸骨,将他敛了;三来,想要我们知道这个珠子是什么,帮你解决林科这个麻烦;四来,你想要报仇,抓到那个贵人?”
姜砚之看着陆筠瑶,认真的说道。
陆筠瑶脸一红,“是不是要求太多了。没有关系,三大王,你只要帮我前两条就行。”
姜砚之摇了摇头,“我听了你的案子,这其中最关键的不是青哥儿,而是这个人收过多少次这样特殊的生辰纲,他现在还没有收?有多少孩子遇害了,又有多少孩子,现在或者未来被害。”
“青哥儿,你知道你被抓到哪里去了么?”姜砚之笑了笑,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几分。
青哥儿往陆筠瑶的背后躲了躲,摇了摇头。
姜砚之也不失望,青哥儿被抓走的时候,年纪尚小,他又是初次来开封府,不认识地方,是很正常的事,若是他知道,早就带着陆筠瑶去了。
“那你见过,这颗珠子上的花纹么?或者说是类似的花纹。你仔细的想一想,你阿爹把你交给了坏人,坏人害死了你,在这段时间里,你是不是见过类似的花纹。”
青哥儿伸出小手摸了摸姜砚之手心里的珠子,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当时,是不是见到了很多和你一样的小孩子?”
青哥儿眨了眨眼睛,伸出了八根手指头。
没有错,陆筠瑶说自己救出来了两个,其他八个被送走了。
“那你从身体里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呢?”
青哥儿摇了摇头。
“都死了么?”
青哥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姜砚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东阳郡王还没有解决,这又冒出了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惟秀,你这里还有多余的牛眼泪么?给陆娘子抹一点,让她见见青哥儿吧。我家那头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乐呵呵的,早知道,就不该听路丙的,让他尝试什么虐恋情深。”
“现在好了,已经娶妻生子走上牛生巅峰了,根本不流眼泪了,恨不得流蜜……”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守株待兔
姜砚之越说,越觉得心中不平衡,看闵惟秀的眼神,简直像是草原上发出幽光的恶狼遇到了羊。
他自己个没有走上人生巅峰便罢了,竟然每日还要看着一头牛秀恩爱,简直是夭寿啊!
他想着,恶狠狠的瞪了守门的路丙一眼,日后他同惟秀成亲了,一定要闪瞎路丙的双眼,赔他的牛眼泪!
从那么多头牛中,选出一条爱哭的,容易么?容易么?
闵惟秀点了点头,“我没有随身带着,安喜去取了。不过陆娘子,有一句话,我想弄清楚,你之前不是说,青哥儿被你亲手埋了么?为什么你又要姜砚之帮你去寻他的遗骸?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陆筠瑶一愣,神色黯淡下来,“我之前说谎了,我阿爹虽然在战场上救过闵大郎,但是打仗的时候,谁还没有替旁人挡过刀,算不得什么大恩大德,更何况,武国公府早在我大婚的时候,就重重的添了妆。”
“我并非是挟恩图报之人,之前也并未打算要将三大王同诸位拖下水来,我若是说青哥儿还没有找到,闵大郎仁厚,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是以,我一开始才说青哥儿已经被我亲手埋葬了。”
“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后的希翼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做梦都想要寻到他,让他入土为安。我带着这份心情,这些年来,经常去那乱葬岗,见到有死去的孩子,就将他敛了,到郊外寻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作为他们的安乐乡。”
“我就是想着,我这样待旁人的孩子,指不定,上天怜悯,就有人这样待我的孩子。旁人问起,我就说寻到了我儿子,将他给葬了。”
“我知道这事情十分的凶险,京中关系复杂,那贵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头绪,万一……就让诸位为难了。可是林科一直追杀我,我死便罢了,红哥儿年纪还小,他一开口,我便没有忍住,全都说出来了。”
“闵五娘子,我……”
闵惟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临安长公主见陆筠瑶又是忐忑又是羞愧,瞪了闵惟秀一眼,“她年纪小,又像了她阿爹的死性子,说话都不过脑子的,陆娘子莫要放在心上。瞧你模样,怕是多日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你挺得住,孩子可受不了。”
“不若让那大夫一一看过了,沐浴更衣,喝了药好好的睡上一觉。若说别的,我不敢吹,但是若论查案子,这满开封府,都没有比我这女婿更厉害的人了。”
姜砚之一听,连身上的汗毛都忍不住得意起来。
不亏是惟秀她娘,当真是慧眼识猪啊!不对,是慧眼识珠。
陆筠瑶行了大礼,抱着红哥儿自然下去不提。
闵惟秀见她走远了,这才说道,“毫无头绪,从何查起呢?”
姜砚之嘿嘿一笑,“惟秀,当然是守株待兔了,这天寒地冻的,没得让惟秀累了胳膊腿儿。”
闵惟秀抽了抽嘴角,你还能够更加狗腿子一点么?
“怎么守株待兔……”
一个时辰之后,在那开封府城外,出现了一辆不起眼的青花马车,那马车前头,坐着的不是车夫,反倒是一个戴着面纱的美貌妇人,虽然穿得有些灰头土脸的,但是再厚的衣衫,都掩盖不住她那细腰。
光看腰,就知道是个美人儿。
在马车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