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你暴露了吧!
闵惟秀咳了咳,“你怎么发现的?没有道理啊!”
高银芳哼了一声,“你大兄是如何娶到吕相公家的幺女的,不用我再重复说一遍了吧!你这是惯犯!”
她们两人要好,这里又无外人在,高银芳说话也都放肆了不少。
“哪里就那么巧了,你二哥恰好在我对面喝酒。李明白是官家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还不给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便是你二哥不带我走那条暗巷,指不定来宝都要上前来给我们出个馊主意!”
闵惟秀惊讶的看向了高银芳,“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女神探!”
高银芳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装厉害炫耀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子,“其实我一开始都没有看出来。是那马学昆好赌,我才想明白的。”
“官家最近让我叔父,在查黑赌坊一事。如今京城里,有不少赌坊,整得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的。官家有心整治,奈何没有一个好的由头。”
“这马学昆怎么就出现得这么凑巧呢?这分明就是你们两个各怀目的,整出来的一出好戏!”
闵惟秀吐了吐舌头,“被你看出来了。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砚之正在学习怎么处理政事,苏中丞建议他从最熟悉的地方下手,这样才来得自然。他年纪轻,做太子的时间也短,先皇还没有来得及帮他清理朝纲,就故去了。”
“这朝堂之上,难免有人不服。赌钱也好,断案也罢,总归让那些人瞧清楚了,新皇可不是好欺负的!”
闵惟秀说着,声音坚定了起来。
高银芳一愣,随即笑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两个人绝对是不好欺负的。”
闵惟秀见她不恼了,悄悄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二哥怎么样?我阿娘说了,我阿娘说了,等过一段时间,就把我那大侄儿过继出去。”
“过继?”高银芳摇了摇头,“这样对孩子未免太不公平,他没有错,错的是他那个不着调的爹。我觉得不合适。”
闵惟秀眨了眨眼睛,“看来我很快就能够收到二嫂的见面礼了。”
高银芳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闵惟秀也不勉强,“还是在我们府上养着,也是我二哥的儿子。东阳郡王没了,柴家后继无人。我阿爹同柴家伯父兄弟一场,不忍见他无人祭拜。想将这孩子,记在前朝太子的名下,作为柴家子孙。”
“砚之也同意了,毕竟柴家乃是他的母族。内阁的那些老臣也都知会了,不封王,也不特殊,就是一个普通的后族子弟罢了。”
“这些都是我阿娘的原话,你是一个好小娘子,我二哥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能有福气娶你。我们武国公府有的,你们高将军也都有。我阿娘她只保证一点,那就是绝对不会有那什么三妻四妾的烂事情,也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你叔父需要你帮手,她也不反对。我敢说,在整个汴京城里,你再也找不到比我们一家更简单,更包容的了。”
闵惟秀说着,对着高银芳撒娇道,“银芳~~~~”
高银芳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要啊,求求你用正常的语调说话,不然瘆得慌!
第六百零四章 一箭三雕(上)
那厢闵惟秀同高银芳私定终身,呸呸,敲定婚事;这厢御书房里,群臣心里直打鼓,小皇帝下巴一抬,我们就知道他要出幺蛾子。
苏中丞低着头,看着不远处大喇喇放着的三个冰盆子,有些神游天外。
自打他挑中了最肥美的那棵青菜,他在朝堂之上,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若是个佞臣,自然是小人得志,躺着享受皇权富贵。可偏生一个操劳命碰到了一个搅事精,令人头秃。
苏中丞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亏得他们大陈朝,不管男女都梳髻,还喜欢戴冠,不然的话,他秃头的事,就要被人发现了,忧郁。
冰盆子凉飕飕的,胖子怕热,看来是真的!
不怪苏中丞胡思乱想,不管不顾其他大臣们询问的眼神:老苏啊,官家今儿个又是唱的哪一出?
实在是姜砚之现在得学会独立行走,他虽然能出谋划策搞定那些人,但是他年纪大了,在这朝堂也待不了多久了,总归得等小青菜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才能够回归田园,过上养孙子养狗的美好生活。
至于青菜为何会长成树,别问他,他只是一个捉虫人。
姜砚之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在场的大臣们只感觉脖子一凉,他们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便是待在宫里,也自然有杀人案找上门来。
吕相公的眼角抽了抽,“官家为何叹气?”
你别叹气啊,叹得我们心里慌,还以为你夜里去看了生死簿,发现在座的有一个今儿要死!
姜砚之抬起头来,就等你这一句话了,这些老狐狸,一个都不吭声,一个都不接茬。
“朕实感痛心,想那马学凉儿子枉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却投告无门,逼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新任开封府尹张迷一听,忙站了起来,“官家,当年开封府推诿不接此案,虽有不妥当,但也并非说不过去。开封府管的乃是开封地界的事,开封人的事。那马学凉在京城做生意,但并非京城人士,他儿子的死亡之地,也发生在附近的关县,并不在京城……”
“像这种案子,开封府若是接了,难免会被人说,越界专权了,御史台追究起来……臣想,当时的推官出于此考虑,这才拒接此案的。那马学凉若是觉得关县推官办事不利,可以去大理寺申请复议。”
姜砚之笑了笑,“朕想起了还是做三大王的时候,被先皇派去了大理寺任职。当时恰好遇到了开封府的案子,于是就被人给参了,说的正是我为了出风头,为了表功,于是管了超出自己范围内的事情。”
“当时我是如何说的来着?”
开封府尹张迷的脸色一变,不言语了。
姜砚之看了他一眼,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各司其职,乃是好事。但是事情不可能就完完全全的照着规则去发生。有的时候,就是会出现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管也可以,不管也可以的事情。”
“咱们官员审案也好,水利良田赋税等其他要事也罢,不是玩儿蹴鞠,若都相互推诿,百姓该如何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