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从小生活在社会主义新中国,常年被她家的王母娘娘跟观音菩萨压迫成长。
给他十个狗胆, 他也不敢抱有如此封建腐朽的思想。
真要说起来,明明是母亲对于子女的奉献更大,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还有个线粒体遗传呢。
这写经文的人是有多严重的厌女症,才要下这种狠手。
不过孙少一向遵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处事准则。
既然他对伊斯兰教知之甚少,所以他非常明智地跳过了真主的话题,只说俗事。
“除此以外呢?他们还有什么交代的?”孙泽似笑非笑,“忙活这么久,就搞五个人出来闹点儿事?”
年轻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们原本是计划过年的时候动手,好放几个炮仗。”
然而快要动手的时候,南疆各地的警戒突然间加强了,有两次他们差点儿被逮住,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孙泽嗤笑:“他们不是号称死了一个英雄,真主会再诞生一百个英雄吗?”
合着以为英雄是草履虫,直接可以细胞分裂繁殖呢。
他真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些对于他们真知的恶意。
就是好端端的不给人家当人,非得变成低等生物。
要真需要这种英雄的话,那真知为什么不去给草履虫传教?那效果应该更快啊。
他强按住吐槽的欲望,只表情严肃:“应该是上头知道老人家可能过来,提前加强了治安管理。”
年轻人后怕不已:“幸亏如此,不然伊力哈木江达达就要没命了。”
那一刀只差一点就插到他的心口上,医生都说是老天爷想让他活下来。
那伙人已经盯上伊力哈木江许久,就是趁着大巴扎,好恫吓周围的群众。
年轻人自言自语:“难怪首长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不然他们肯定还会搞出更大的乱子。”
“他们也敢!”
孙泽鼻孔中出气,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下手,是任何军人都唾弃的无耻行径。
他冷笑出声,“要是真有胆量冲着我们来,我还敬他们三分。”
说着话,他朝年轻人施了个礼,挥挥手走人。
年轻人有点紧张,在后面喊着:“你哪儿啊?注意安全。”
“该去哪去哪,该干嘛干嘛。”孙泽头也不回。
制造暴恐事件不就是为了制造恐慌情绪,让大家伙儿人心惶惶,什么都不敢做嘛。
呵,魑魅魍魉也敢在朗朗乾坤下张牙舞爪。
孙泽脚步不停,直接往防沙林走去。这一晌忙着装太阳能路灯的事情,都没顾得上看看他的枣树苗。
有人比他更早惦记上这片枣林。
林蕊吃完馄饨就一抹嘴巴往枣林奔去了。
南.疆其实没有雨季,所谓四月到十月的雨季划分更多像是一种象征意义的安慰。因为这里往往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几滴雨,农业灌溉主要依靠地下水跟雪水。
可是今年倒是跟往常不同,从春风吹绿胡杨林开始,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雨。
要不是各地都动起来兴修水利,搞不好就闹出了洪涝。
南.疆不缺光照,只要解决了水的问题,肯定能绿树成荫。
林蕊就一心想趁着难得的好时节多倒腾出点儿东西来。
她跟苏木抵达枣林的时候,就听见有人站在枣林后面哭。
一位维族大婶满脸是泪,哭得伤心极了。旁边她的同伴们都在安慰她,个个面色无奈。
林蕊茫然地看着陪同他们过来的乡政府打字员。
年轻的哈萨克族姑娘神情复杂:“阿帕丽大婶伤心了,伤了伊力哈木江大叔的就是她儿子。”
阿帕丽大婶的小女儿去巴扎上买布,认出来哥哥。
等到人被抓走了,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才跌跌撞撞跟着同伴一块儿回家告诉母亲。
林蕊跟苏木面面相觑,据他们所知,这片枣林基本上是承包给乡里条件困难的人家。
阿帕丽大婶有壮劳动力的儿子,怎么还承包到枣林了呢?
“大婶儿子已经没消息两年多了。”打字员表情凝重,“大家都以为他失足跌下山摔死了。”
结果现在人活着,阿帕丽大婶却恨不得他早早死了才好。
乡长伊力哈木江出事前一天才跟孙工一块儿去她家门口装好了路灯,方便她们天黑了也能有光刺绣。
油灯伤眼睛。
乡长说趁着这几天加油干,争取让全村都通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