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上似有一种斥力,任歌的双手离它还有一指之远便按不下去了。
任歌微微抿唇,缓缓加力,断剑不动声色,斥力却也跟着增强,维持着任歌的双手距离它始终是一指之遥,一分一厘也按不下去。
霍然,任歌的气势一爆,同时一部复杂难辨的剑诀心法在他身体中运转起来,汹涌的灵力如泄闸的洪水一般,通过他的双手冲向了剑身。
断剑变力不及,只听“嗡”的一声嗡鸣,灵气如潮汐一般冲入了剑身,任歌的双手也终于实实在在地贴到了剑身之上。
“狡猾的小家伙。”
空气中似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任冉觉得自己一阵眩晕,再等醒过神来大家已经不在原处了。
鸟妈和莬先后从任歌的袖子里钻了出来,任冉也松开了任歌的腰,却又被他把小手抓住,送到了自己的手心里,任冉也没在意,自然地被他牵住了。
大家谨慎地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阵法隐隐,禁制闪动,他们就在大厅的正中央,唯一安全的就是他们脚下这个大圆盘,往前一步是阵法,往后一步还是禁制,往左往右莫不如是。
莬不负责任地对任冉说:“看你的了。”
任冉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阵法禁制的?”
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之后就由不得她不惊诧了,莬明明跟他们一样都是第一次进万剑冢,没道理他们对这剑皇冢一无所知,他却早就了然在胸了才是。
莬不忿地啪啪啪扇扇子:“虽然我现在落魄了,好歹也还是大妖,感知力总比你们强些。不说这剑皇冢,只要我有心,这万剑冢一丝一毫我都能知道,否则当初又怎么会知道你进来了?”
任冉默默地在心里吐出两个字:吹牛!
他要真知道得这么清楚,这阵法禁制便如同无物,随手可解,哪还用得着她。
再说了,当日她在万剑冢中蹉跎了十几天,若不是自己跟剑魂的打斗十分激烈,只怕他还是感知不到他们的吧。
她得承认,他的感知的确可观,但绝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至少在他的伤势完全恢复之前,没那么神!
任冉又好奇:“你自己不是懂阵法禁制吗,怎么还让我看?”
“这是人族的阵法禁制好吗?”
莬恨铁不成钢地又啪啪啪扇了一会扇子:“我所了解的人族禁制,最低的也有六七品,这些低级的,我若没受伤,直管撕裂了就是,谁耐烦学这个?”
好吧,他有理。
任冉耸耸肩,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阵法禁制当中去。
果如莬所说的,这些阵法禁制带着浓浓的人族修士的味道,细微之处却又有些不同,相较而言,她所知道的那种更为精致合用,应该是这些阵法禁制布设得极早,而后修仙世界又进过不断的发展,将这些阵法禁制更加完善了。
让任冉感到惊奇的是,她推导出来的破解方法无一不需剑修来执行,这样算来,这些阵法禁制的存在竟于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剑魂的作用有些类似了,都是引导剑修学剑的意味。只是前者更重“教”,而这里更重“考”。
或者,这剑皇冢是通关外面所有剑冢后的最后一关,也就是是传说中的boss大关?
可这些阵法又怎么理解,难道阵法还是剑修的必修课不成?
任冉咬了咬手指,得不出答案,只好让任歌先按她破解出来的方法将这复杂的阵法禁制先解除掉一些,而后再慢慢推进。
这些阵法都不难,只在四阶之内,但其相互之间的勾连却是浑然天成,比之她当日在壶中界布设出的阵群不知道周密了几百倍!
任冉越解心中越是叹服,解至最后一个,所有的阵法在她脑中构成了一张网,任冉再将之前任歌破解时的剑势往中一结合,赫然发现,这浑然竟是一个整体。
所以说,这阵群其实不是考验,而是一个供剑修使用的大阵么?
任冉心中激动,忙拿出一块空白玉简来,将阵图刻了进去。
如此精密的阵法,饶是她自诩记忆力惊人,也生怕记错,还是先记录下来的为好。
只可惜此时不是细细研究的时候,万剑冢的空间爆流虽然暂时还没有威胁到这里,但这里绝不是什么安全之地,这一点毫无疑问。
阵法禁制既已完全破解,这个大厅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都有点失望,这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除了八扇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走哪扇门?
莬皱着眉头将每扇门都感知了一下,一无所获。
任冉也开启自己的凤凰真眼向门后看去。
还好,这门并不能阻隔凤凰真眼的透视,任冉一个个看去,一雷、一冰、一金、一木、一水、一火、一土,再剩下的那个是一个鬼火遍地,骷髅滚动的阴煞之地。
五行明朗,属性分明,一片安静祥和——就算是阴煞之地,也只是看上去阴森可怕了一点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存在。
看到这些,任冉有些无力,就算看出来门背后是什么她又能怎么样呢,完全没有任何提示,她还是不知道要走哪一个。
“其实都没有危险的。”
一声幽幽的男音从天而降,任冉狐疑地看向莬:“你亲戚?”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什么的,莬出场时就是这个风格。
莬夸张地叫屈:“剑魂之皇怎么可能是我亲戚!”
“对,我是剑魂之皇。”
男音并不否认。
任冉越发狐疑了,这剑冢中有个开启了灵智的剑魂之皇她可以理解,可他这蓦然现身算什么?
混乱试听,将他们引入绝杀之地?
还是等不及,让他们这些美味赶紧赶到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