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鲍跃升因为一阵疼痛惊醒,捂着自己的头在床上翻滚了几下。
太痛了!就像是脑袋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样!
鲍跃升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感受过这样的痛意,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转瞬间就将额前的头发打湿了。
怎么会这么痛?
鲍跃升挣扎着将灯摁亮,此时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鲍跃升惨叫一声,脑袋狠狠磕磕在床头,发出咚一声响。
这感觉仿佛能以毒攻毒,稍微使人不去注意那折磨人的剧烈痛楚,鲍跃升抓着床头,又狠狠撞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好痛,真的好痛,脑袋要裂开了……
“亲爱的,亲爱的你怎么了?”情人扶着肚子开门走过来,一脸惊慌。
鲍跃升面孔狰狞地撞着头,疯了一般,额头已经淤青一片,还有几丝血,这疯狂的样子让她都有点不敢靠近了。
鲍跃升无暇顾及,只狠狠撞着脑袋,“好痛啊!!”
凄惨的声音令她的情人莫名浑身一寒,赶紧打电话叫人来。
鲍跃升翻身滚下床,神经质地把窗帘往下扯,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只是徒然。
“亲爱的……”情人含着泪后退几步。
鲍跃升红着眼睛看她一眼,“别、别怕,别吓到孩子……”
情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他神态中找到几丝熟悉,那对孩子的关心让她放心了一些,“亲爱的你怎么突然头疼,你垫着。”
她拿起一个枕头,想给鲍跃升垫着。
鲍跃升抓紧了枕头,眼神忽然飘到情人肚子上,“那是什么?!”
他看到的淡黄色的卧室灯光下,穿着白色睡裙的情人肚子上鼓动几下,仿佛透出了骷髅的形状!
鲍跃升猛地将枕头抛开,整个人后退了几大步,撞在床沿,面露惊恐,“啊——啊——”
他惊骇得都无法组织语言了,加上脑袋还在痛,只能指着情人的肚子发出无意义地惨叫。
情人因为他的动作也险些站不稳,重新陷入了惊慌,扶着墙害怕地看着他:“什么……”
好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家庭医生带着人一拥而入,给鲍跃升打止痛针。
鲍跃升指着情人道:“她……快把她抓起来,她肚子里的不能留!”
……一定是代形法术失效了,那些冤魂不但找了他,还要附在他孩子上,那肚子里一个全是髑髅啊!
鲍跃升对这个老来子的期待众所周知,陡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莫名震惊,尤其是情人,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大家眼看着鲍跃升状态不对,也不敢真做什么过分的事,那可是鲍跃升的孩子啊。他们交换了眼神后,将孕妇请出了房间。
“不能留!知道吗?!”鲍跃升死死抓着家庭医生的手,头冒青筋。
这时,门外来迟的马小川恰好遇到了鲍跃升的情人,看她眼泪涟涟的样子,脸色也不大好看。
情人看马小川一眼,顾不上和他置气,捂着嘴走了。
马小川一进房间,鲍跃升立刻对他道:“我的头好痛!他们来了,他们来找我了!还有她肚子里,肚子里有骷髅头!”
家庭医生听得汗毛倒竖,手上的动作都凝滞了一下。
“是怎么个痛法?”马小川严肃地问道。
鲍跃升抚摸着因为止痛针而慢慢消痛的脑袋,闭着眼睛喃喃道:“好像要裂开,从脑袋里面,每一个地方都痛,蔓延到我的眼眶,牙齿……好痛……”
那种疼痛,他连回忆都觉得颤栗。
马小川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忽然探身从他枕边捡起一片东西,说道:“是不是,像有植物在脑袋里生根一样。”
鲍跃升一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瞳孔瞬间缩小。
那是一片叶子,形状非常熟悉,鲍跃升的花园里,有很多这样的植物。
而在那些植物下面,曾经埋了数个髑髅。
——一瞬间,髑髅上攀附着无数植物根茎,从黑洞洞的眼眶、嘴洞中伸出来的样子,浮现在了鲍跃升的脑海里。
没错,他当然知道髑髅术的原理,用植物栽种在困着生魂的髑髅上,然后植物生长时,根茎在髑髅上穿来穿去,折磨得那些生魂痛苦不堪,只能任人驱使。经年累月,不得解脱。
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象过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痛苦,现在才知道,原来,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让他崩溃。
不直接索命,而是以牙还牙吗?
那么,这种折磨要持续多久?
鲍跃升的脸扭曲得不似人形,简直肝胆俱裂,“不——”
马小川看到他的模样,心下不安,也退了一步,只见窗户紧闭的室内,又一片不知从何方来叶子飘飘荡荡,拂过自己的面目,顿时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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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涯在和宁万籁通话,听他透露阴司已经下令,允许那些死在髑髅术下的冤魂回人间复仇,还派了阴差跟着。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阴差,人间那些法子,多半瞒不了他。
“我就说呢……今天又有人找过来,还找了有关部门的领导说情,希望把我们的旧神像请走。”谢灵涯了然道,“我后来占卜了一下,多半就是鲍跃升指使的。”
“谢老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宁万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