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忍不住嘴角上浮了，笑道：“哼，还算这小王八蛋有点良心！”

☆、 第063章

九点半的时候，原本安静的舞台上忽然爆发出喜庆的音乐。这台开业典礼虽然仅仅是个简单的开业典礼，但是刘爸爸等人请来的表演队伍绝对不是一般糊弄老百姓的人。除了有宝庆当地喜闻乐见的乡土艺术家之外，还特意从省城请来了一个歌手和一支舞蹈队；除此之外，张爸爸也发动关系从明珠市请来了几个二线歌手过来镇场。

此时刚好正是明珠明星走红大陆的时代，随便一个三流明珠艺人都能在内地引发轰动，何况还是几个货真价实的二线歌手？他们虽然不及四大天王那般大红大紫，但是他们的歌曲在内地也是流传极广的。刘淼此时已经看到不少中学男生和女生正举着印有那些小明星面孔的海报在那尖叫，虽然他们的尖叫声被广场的音响稳稳给压下去了。

虽然开业典礼只有刘妈妈一个人主持，但是刘妈妈几十年的主持功底已经游刃有余。首先是开场的大型舞蹈，这基本都是国人庆典的基本招式。不管那舞蹈好看不好看，一群人穿着喜庆的衣服往那台上一站就很有气势了好不好。然后舞群们一边跳，还一边将福袋往下扔。其实福袋里的东西也没多少值钱的，最值钱的也不过是个十元钱的红包而已，其他大多是“满百赠”的礼券或代金券罢了。不消说，这也是刘淼提出的促销策略。

后世商场促销那简直是玩出花儿了，“满几赠几再加送”的噱头在这个时代一提那简直振聋发聩的商业福音。除了礼券之外，会员卡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普通的会员卡是红卡，只积分不打折；然后往上还有银卡、金卡，可以常年享受九八折和九五折。

当然，还有后世官场和人情面上无往不利的代金券。原本刘淼是建议抄袭运通的百夫长卡，做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卡。但是这个方案被三个爸爸都否决了，理由是黑色太不符合国情了。于是代金券就分成了两种，千元以下的是金色边的纯正中国红印刷的卡，上面每颗金色的星星代表一百元，最高到十颗星星打止；而千元以上则是烫金祥云纹的紫卡，卡面上每朵盛开的牡丹就代表1000元，最高也是十朵牡丹打止了。毕竟这个年代的消费品也是有限，再高的意义也不大了。

原本刘爸爸们还不清楚为什么要印刷牡丹紫卡，但刘淼白了他们一眼，说人家公务员大过年辛辛苦苦的过来，你不给点东西？送钱送礼物都太俗气了，还是送卡多方便。大领导自然有其他的渠道送，但是那些小公务员呢？自然是准备一些牡丹紫卡和金星红卡给办公室主任，“拜托”他回去给大家分分嘛。

刘爸爸等人都是混迹社会多年的人士，刘淼这一提点，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这代金卡的意义了。大笔的现金递上去那不是送证据上门么？还是这代金卡够味儿，能消费还能对外宣称是节假日礼物。你再管，也不能让人家大过年不收点小礼物么？于是无论是金星红卡还是牡丹紫卡，最后印刷出来的成品都是非常够档次的，足以媲美一些银行的vip卡了，比起市面上那些掉价的贵宾卡可是有档次许多了。

刘淼没有跟着刘焱和张垚在舞台前面看庆典，仅仅是庆典刚开始的时候稍微看了下。虽然那个俗气的电视墙被刘淼在心底诟病了许多，但是对于宝庆市的老百姓来说却是新鲜有趣的，尤其是抛洒福袋的做法更是引发了围观群众的一阵欢呼。

刘淼此时正跟着一群人对开张前的商业广场做最后的微调，虽然这群大人们只知道自己是这家商业广场的小老板，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大的权力对摆设进行微调。刘淼很清楚这种大型购物广场开张第一天的可怕之处，因此将前厅所有的摆设都撤掉了，仅仅只保留一些悬挂型的摆设。

原本张爸爸还抱怨他从明珠市买来的金桔树居然就没摆一天，但是刘淼却提醒道，这一天人流非常大，如果在前厅摆放太多东西势必会造成拥挤。人流大不怕，怕的就是拥挤。一旦发生拥挤，轻则造成消费者印象不佳，重则发生踩踏事故就难看了。

除了扶梯安排专人值守之外，刘淼还制作了几个醒目的标牌，提醒消费者附近最近的直梯在什么地方。虽然一些摆设被暂时撤走导致广场内有些空旷，可至少能应付门外那夸张的消费者呢。要不是特意和警方合作拉了警戒线，刘淼还有点担心现在的防爆钢化玻璃够不够坚固，如果被挤爆了就不好了。

很快刘淼就听到是领导致辞了，首先致辞的自然是宝庆商贸集团的总裁，也就是刘淼的爸爸，少不了是对领导的恭维和对当地百姓的感谢；然后就是宝庆市长的致辞，作为自己任内的一大功绩，市长自然舍得往这个商业广场上贴金；最后自然是由官阶最高的副省长宣布开业。只看见保安们费力地将所有大门打开，还没有等迎宾小姐说欢迎光临就看到一群大妈阿姨拎着包就一往无前地冲了进去。

这般热情连副省长看了都忍不住打趣道：“现在老百姓富了，可就是没地方能既消费又休闲，你们这个商业广场算是为我们的江南省的经济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尝试。”

副省长高屋建瓴的话自然让陪同的市领导们一个个喜上眉梢，听到没，咱是江南经济的先行者。以往大家只知道江南经济看潭州，什么时候我们宝庆也有这个体面了？市领导们通体舒泰了，看向刘爸爸张爸爸的目光也温和鼓励了许多。

现在广场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自然领导们不可能跟着大家去挤，于是刘爸爸特别安排了一排直梯将领导们送到四楼去观看全广场。四楼就是宝庆影院，虽然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春节档的说法，但是刘淼还是说服大家将近期的一些经典喜剧电影和动作电影集中到这个时段播出。喜欢合家欢的可以去看喜剧片，各种笑料层出不穷；年轻人聚会就可以去看动作片，肾上腺素直线狂飙。

领导们自然不会去看什么电影，只是看了看票房的排片情况和买票情况就笑着往楼下逛。

原本宝庆商业广场都是规定晚上十点关门，但是今天是开业酬宾第一天，于是延长到十一点关门。宝庆老百姓的消费能力让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管店面打折多少，就只看到老百姓挥舞着钞票放肆抢购。负责物流的车队来来往往送了好几次货还不能满足老百姓的购物热情，甚至有几家备货不及的老板只能忍痛挂出“今日售罄”的牌子来婉拒客人。甚至连宝姿这种在宝庆还算高档且陌生的品牌也成交喜人，原本还瞧不起宝庆的品牌经理这时看到刘爸爸等人简直就跟看到财神一般。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宝庆百货的成交量更是喜人。原本刘淼等人都觉得宝庆百货走高端路线势必就会影响成交量，但是没想到在第一天的促销情况下，宝庆百货的成交量完全不容小觑。想来也是，宝庆百货对于宝庆人民来说实在是太有感情了，而且过年了，谁不买几个大件回去？

最后盘点的时候，刘淼等人跟着刘妈妈回去了。因为张爸爸少不了还要通宵一晚，于是张垚继续和刘家兄弟回去住一晚。因为今天大家都是一身汗，因此刘淼和刘焱跑去一起洗澡了。期间刘淼还很热情张垚要不要一起，结果被张垚害羞地表示他要单独洗，于是三个男孩子分两拨将澡洗完了。张垚洗完澡回来之后正看到刘淼和刘焱在卧室里玩着一台红白机，虽然此时ystation已经出来了，但内地还是红白机大行其道。

张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两兄弟在那玩着《松鼠大作战》，虽然刘焱是个学霸，但是私下玩电子游戏还是挺在行的。而且双胞胎似乎有“心有灵犀”的天赋本领，因此刘淼和刘焱在游戏里的配合是天衣无缝。虽然《松鼠大作战》属于偏休闲性质的过关游戏，但是过关打boss那还是挺麻烦的。不过游戏中有个设定倒是帮上了忙，原本游戏中是设定松鼠兄弟举着箱子或苹果（苹果杀伤力大但是负重太重会导致移动速度变慢）对敌人进行攻击，但是第二代游戏里却允许松鼠兄弟举着彼此移动，待被举的松鼠变成白金色的时候就可以丢掷出去当作攻击武器。而且这种攻击的杀伤力不比苹果差，但丝毫不影响移动速度。但是变成白金色只是其中一个瞬间，而且被投掷出去的松鼠要在攻击之后及时避让，否则不是被boss反击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玩完。但是这个看上去比较难的设定在刘家兄弟手里简直不算什么，两兄弟过关打boss简直跟切菜一般。

通关完《松鼠大作战》之后，两个人和张垚开始玩起了《坦克大作战》。可惜张垚的配合度太低，《坦克大作战》里过关的速度明显就慢下来了。玩到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刘妈妈开始提醒孩子们要睡觉了。

因而三个人收拾了下，继续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三个男孩子躺在床上开始漫无话题地聊天着，不知道怎么就说道张垚洗澡的怪癖上了。

张垚有些害羞地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怕你们笑话。

于是刘淼和刘焱来了兴趣，追问有什么不同。此时刘淼已经脑补张垚是白虎或太短小的情节，因为男生和女生一样，都很怕某个部位太小。结果张垚又死活不肯解释为什么，于是刘焱丢了个眼神给刘淼，刘淼心领神会地扑了上去。

张垚哪里是两兄弟的对手，很快就被刘淼扒了裤子。结果刘淼发现张垚没任何不同啊，发育良好，而且尺度还让他有些小嫉妒。

但是张垚红着脸说，你们那里也是长头发的？

顿时刘淼和刘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还是刘焱将刘爸爸刘妈妈送给自己的青春期读物借给张垚去看了。

☆、 第064章

相较于语焉不详的初中生理课本和观赏多过实用的日本爱情动作片，这个念头的青春期读物还是比较靠谱的。很快张垚就明白了自己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且还是男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产物。而且根据这本读物的观点，男性荷尔蒙的旺盛程度和男性第二性征的明显程度有着必然的联系。于是张垚就理解成了，自己是一个很男人的男人，顿时小男生心里的那个骄傲程度就立刻膨胀了。尤其是刚刚被刘淼扒了裤子的仇无论如何也是要报复回来，于是张垚就两眼放光地扑向刘淼。

原本刘焱还想围魏救赵，可是没想到被扒过一次裤子的张垚已经完全不介意再被扒一次，于是刘淼就惨遭张垚毒手。没想张垚这厮不仅不怕针眼，还非常毒舌地说：“那么小？还光秃秃的！”

这两个评语让刘淼顿时有想死的冲动了。于是刘淼被子一裹，开始装睡。刘焱冲张垚露出一副你完蛋了，我弟弟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表情而心满意足地也躺下睡觉了。

眼见着刘家两兄弟纷纷不合自己玩了，张垚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玩过分了。原本想跟刘淼道歉，结果刘焱不客气地自己挤在中间，将张垚挤到外面去了。

第二天大家起床的时候，气氛依旧比较尴尬，三个男生在餐桌边不声不响地吃完了早餐。刘妈妈很纳闷不是昨晚还玩得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过刘妈妈不打算干涉孩子们之间的交往，就告诉张垚，张爸爸刚刚回去休息，估计要晚饭后才能接他。张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于是餐桌上又陷入到让人尴尬的安静当中去了。

吃完早餐后，孩子们纷纷回房间开始看书了。刘焱和张垚自然是开始巩固他们所预习的高中功课，刘淼则是开始写他的《夏目友人帐》，只是他的版本被改编成了《我和我的妖怪朋友们》。其实相较于日本的神怪传说，中国的神怪传说要丰富许多。刘淼在刘爸爸的书柜里就翻到不少志怪小说，但是他觉得素材还是不够，于是收拾收拾说要去图书馆找点资料。然后张垚自告奋勇地说陪刘淼一起去，刘淼看了他一样，还是点头同意了。于是张垚立马也屁颠屁颠地收拾好自己跟刘淼出门了。

虽然宝庆比潭州更处于江南省的南部，但是因为宝庆的海拔比潭州高出许多，因此宝庆的气温实际上比潭州要低许多。尤其是宝庆县有几座山峰夏天还能看到积雪，由此就知道宝庆的冬天是多么冷了。出门前，刘妈妈还特意检查了刘淼和张垚的羽绒服是否合适，然后看到张垚光秃秃的脖子还特意拿了条刘淼的围巾给他围上。俩孩子被刘妈妈再三检查完之后，才放出门去。

初一没有下下来的大学终于在初二清晨的时候下了下来，尽管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但是天空飞舞着的还是大片的雪花。不过好在大片雪花的天气比雨雪弥漫的天气要清楚许多，因此路上还没有发生拥堵。每年过年的时候，在潭州、建宁，甚至在东方市、南华市上班的人都开着车回来了，因此每年宝庆的路都要堵上那么一会。好在今天没有，两个孩子顺利地搭上一辆公交车。

因为初二是女婿去岳家的日子，所以公交车也格外堵。人多了，再加上各种家禽及其他什么味道混在一起，刘淼顿时有些晕车的感觉了。他忽然觉得今天出门去图书馆真的是个错误的选择，但是既然出门了就只有忍着。好在后面张垚一直在扶着他，否则刘淼真心觉得自己会倒在车上不可。公交车晃晃悠悠地摇了快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将刘淼和张垚送到了市图书馆。

当刘淼和张垚进去的时候，管理员阿姨非常吃惊地说：“怎么大年初二就来图书馆了？还真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呢！不过我们大年初一到初八只开半天呢，你们要快点了。你今天要看什么书，阿姨帮你们查，然后你们直接拿编号去找会快许多。”

刘淼连忙报了几个关键词，管理员阿姨一边输入，一边说：“现在喜欢传统文化的孩子可不多了，你居然看这种志怪小说？现在的孩子能知道《聊斋志异》就算不错了。”

“阿姨，他是要查了书准备写小说的。”张垚替刘淼解释道。

“哦？那敢情好啊。”管理员阿姨抬起头看了看刘淼，“你这小伙子长得特帅，好像我们上次进的那本什么小说集作者。哦，对了，叫《初恋》。”

“什么叫像啊？那就是他本人。”张垚与有荣焉地介绍着刘淼。

管理员阿姨略微吃了一惊，随后摇着头笑道：“现在的孩子们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像我是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知道《红楼梦》呢。结果你们这半大的孩子都能自己写爱情小说了，那文笔和情节还让我这样的阿姨欲罢不能。这次难道打算学顾晓璇么？她上一本《白狐》就是一本以狐狸精为女主角的爱情小说，看得我是又难过又不舍的。”

“不是爱情小说呢。”刘淼淡淡地回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