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言辞激烈地喊出了“杀人偿命”的口号,我脑袋都大了,但目前这个阶段也只能先让他们折腾,等他们折腾的差不多了,才可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
我被暂时带到了拘留室里,配合年轻的警察做了笔录后就待在拘留室里休息。
我现在也没其他担心的事情,李保森的灵魂被封存着,这7天他都是安全的,等到7天之后,我估计这个案子也差不多拉扯清楚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把这场闹剧想得太简单了。
估计李保森的家属又受了其他家属或者是跟医闹组织有关的人的“启发”,他们不断的给派出所施加压力,认定了我就是害死李保森的凶手,要将我送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宣判。
晚上朱辰来了两次,面色凝重,他对我的事情非常焦虑,可李保森的家属那边目前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朱辰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李保森的灵魂不是在你保护着吗?要不你就让他出来跟他的家人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给你洗脱罪名,否则目前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我今天差一点就憋不住发飙了。”
我笑了笑,李保森的妻子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她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但是现在却完全像一头失控的母狮子一样,变得咄咄逼人,颇有一番泼妇的架势。
不过我也倒是能够理解她,刚刚才失去了丈夫,她的情绪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冷静下来。
转眼就过去了一天。
下午我靠着墙壁打盹,突然有人进来了,我一抬头,是凌生枫。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小子怎么来了?”
他铁青着脸,跟从前那个对我唯唯诺诺,礼貌顺从的大男孩完全不一样,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冷冰冰的质问道,“你不是告诉我这个案子没什么好调查的了吗?为什么你又自己陷进去了?之前我就说好了跟你一起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你抛下我只身犯险,看来你是不信任我。”
我惊讶不已,同时心里一阵阵感动,我讪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案子存在着很大的误会,等过几天解释清楚了我就没事了,这个案子确实没什么好查的……”
“行了姐夫,你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也不怕什么危险,我不怕死,否则我就不会做医生这一行。”他怒视着我,目光格外的坚定。
“我之前不断的跟你抱怨我在万俊友身边不受重视,得不到机会,你大概就以为我只是一个想要快速上升的实习生,为了获得工作的机会削尖了脑袋想要了解这其中的真相,让自己获得公平的待遇,其实我没有那么狭隘。”
我心里涌起一丝内疚,我又犯了一个本质性的错误,我很容易把其他人想得很脆弱,然而事实上他们任何人都比我的内心强大。
“对,我确实一开始只是很郁闷自己为什么没有同等的机会,但是到了后来受了你的影响,我渐渐发现了这其中根本就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所谓的医学神话根本就不存在,只有邪恶的勾当,我已经决定了不惜任何代价跟你一起调查下去,但你在半路就把我甩下来了,那天晚上谈话我就感受到了。”
我难堪万分,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不是,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我不想让你来趟这趟浑水,会对你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凌生枫重重地摇摇头,“姐夫你太看不起我了,我真的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你不用质疑我,我现在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不管你怎么不信任我,我都已经坚定了要跟你一起寻找真相,你先在这里待着,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凌生枫。”我对着他的后背心急的喊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回应我,大步出去了。
我坐到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力揉着太阳穴,重新整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我跟凌生枫的接触。
我真的很羞愧,我自己做了优柔寡断的决定,还不如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干脆洒脱,有时候太多的顾虑倒是会把自己推到两难的境地当中。
就比如之前我再三顾虑,最后还是导致我们的孩子惨死,薛夏夏做母亲的资格被上天剥夺了。
第3天了,李保森家属那边还是咬得死死的,坚决不肯谈判将我先保释出去,他们一口咬定直接将我送上法庭,让我站在被告席上,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去接受法律的审判,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
这边的同事建议我找个律师,我笑了笑拒绝了,这个案子如果律师能够起作用的话,那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黄昏的时候,我吃过饭,喝着茶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夕阳,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有人进来了。
我转过脸一看,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来人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薛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