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浙来找酒吧不是调情的,不一会儿他见到了自己要见的人,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蛇窝。
苏三柳正靠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楼下, 见到后木浙后朝他挥了一下手。
酒吧街这一带有三分之二的酒吧是苏三柳名下的。
说起苏家,但凡烽市商界的人应该都会敬上三分。那个黑白两道通吃的苏家,掌握了一半以上烽市的经济命脉。苏三柳作为苏家财产的第一继承人, 也无疑是城中人巴结的对象。只是苏三柳为人低调,真认识他的人不多。
木浙认识苏三柳是个意外,地点也是在酒吧。
两年前木浙无意来到一间名叫西黎酒吧, 当时工程上的事情另他头疼,借酒消愁是他一贯的招数。
吧台前,苏三柳这个大老板慵懒地靠着。
木浙从一进门一心想喝酒,酒保递上一杯原本要给苏三柳的威士忌,不料反倒被他抢先端走。木浙脸上的笑容一贯是吊儿郎当的,勾了勾唇,说:“不好意思。”
没挑衅的意味,单纯是道歉。
苏三柳没放心上,淡淡看了木浙一眼继续游他的神。
为人处世一直懒懒散散的苏三柳,好像做任何事情都是这副慵懒的态度,事不关己。那天他的心情也不好,就静静地看着木浙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仿佛喝酒的人是他,被酒精麻痹的人也是他,接着他也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大概就是两个喝醉的男人为了一杯威士忌打架,最后酒保拿出两大瓶酒才让这场战火止住。
这两年时间里,但凡木浙有点不爽的事情就会去喝个酒,而地点无一例外都是西黎酒吧。而每次巧合地是,木浙在喝酒的时候苏三柳都恰好在旁。两个男人不跟对方说一句话,但都非常有默契地喝着酒,仿佛对方就是自己的酒伴。
木浙和苏三柳第一次说话是在一年前,说的是什么反正两个人记不清了。记得的是木浙看不过去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动脚,接着借由酒意几拳把人给揍了,然后一旁的苏三柳拍手叫好。
此时苏三柳正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
木浙慢悠悠上了楼。
这是一家音乐酒吧,所以安静,和苏三柳那几家闹腾的酒吧不同。
“你们家凡姐发春了?”木浙接过苏三柳递过来的酒杯。
苏三柳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谁让你不给人家一个名分,人惦记了你两年。”
“得了,我高攀不起。”木浙说着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三柳白了一眼木浙将手上的酒递给他,不料被拒绝。
“不喝了。”木浙说。
“犯什么病?”
苏三柳说着将酒瓶往旁边一放,就见木浙那张脸上荡漾起要死不活的笑意。
“我是有家室的人,有人管的。”
木浙说话时那脸上得意的小表情,让人看了想踹一脚。
不过苏三柳这个人一向懒得动手,冷哼了一声,说:“那你来干嘛?”
“问你点事。”木浙搓着手,一副不怀好意。
苏三柳不戳破,淡淡嗯了一声。
只听木浙说:“我记得州建是苏氏的产业,你有没有兴趣帮我个忙。”
“没兴趣。”
木浙也不管苏三柳拒绝不拒绝,接着说:“我手头上这个工程最终的验收方是州建,但目前出了点问题,需要推倒重来。”
苏三柳闻言皱眉。
他一向懒得管家里的生意。
“验收时间是什么时候?”苏三柳问。
木浙:“年底。”
苏三柳:“那你等死吧。”
“不好意思,不能如你所愿,年底之前我能完工。”木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三柳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还有事。
然后就听木浙说:“只是我这边查到一点东西,似乎,想让这个工程夭折的也是州建内部的人。”
难得苏三柳默了默。
“我只是想善意地给你一个提醒,免得你家被人偷了你还要帮着人数钱。”
苏三柳:“滚。”
“滚不来,要嘛你可以示范一个我看看?”木浙一脸的吊儿郎当,又说:“劳烦您帮忙查查是哪个内鬼,我也不想放过这种人。”
苏三柳淡淡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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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木浙开着车晃晃悠悠到了于清茗所在的师范大学。
学校大门早就关了,今晚风大,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木浙,其实内心有很多无法跟别人细说的矛盾。
进行到一半的工程要推到重来,无论是在时间还是精力上,对他都是一个新的考验。他虽然不是万事都做得完美无缺的人,但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