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在旁边染着熏香,上前低声起来:“小姐,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您歇息下,一会还要去太子府呢,那月妃娘娘上次那般为难我您,还被您给硬碰硬,顾忌心思不纯,您明日一定要防范起来。”
她说着给黎羲浅到了一杯热茶,见人怔怔的:“小姐?”她呼唤起来。
黎羲浅微微眨了眨眼睛,看着心疼自己的人,淡淡张口:“石玉月心思单纯,极其容易被人挑拨,说起来,若不是嫁给了景泽伯,嫁给任何一家都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夫人。”
“我的小姐,您怎么老是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啊?”菘蓝眼皮子一跳,这可是大不敬啊,谢长语有太后担待着,黎羲浅可没人可以护着周全的。
黎羲浅微微笑着,起身走到贵妃榻靠着小憩了起来,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这个习惯还真的改不掉,她只要熬夜想事情便会头痛。
菘蓝给细心她盖上毛毯:“奴婢去准备衣裙,听说明日二皇子也要去。”
今日的事情便是功亏一篑了,原本还能用这个机会将黎柳柳丢到郊外去的,有了太子和二皇子同时左右逢源,黎羲行之再怎么都要给出这个面子。
菘蓝想着又轻声道:“不过夫人是惹怒了老爷,已经被关在院子里面了,刚刚管家过来传话,说的准备将掌家的权利交一部分在小姐呢。”
掌家权利?
黎羲浅心中冷笑了起来,多少人深闺大院因为这个玩意急迫了头,可又得到了什么?四四方方的地方发号施令吗?
她黎羲浅要的是权势,目空一切的权势,在好大的皇权压制,区区丞相府又能算的了什么东西?
见人不说话,菘蓝吹灭蜡烛走了出去,黎羲浅于黑暗中眨了眨美眸,翻了个身子靠着软枕头,窗户之外的弦月如同前世般,只不过她已经从一个衣服景泽伯势力的侧妃,变成了可以搅动权势的相府大小姐了。
前路漫漫她绝对不会放弃。
小憩之后,黎羲浅梳妆打扮,因是太子府的宴会,事关祥瑞之兆需的穿的庄重体统,锦纹提着挑选韬蓝绿色罗裙,月光纱在外包裹,将厚重的颜色阻隔开来,其特有的颜色在高贵之中透着典雅,她拿着上等的茉莉脂粉给镜子里面漂亮的人儿打扮:“谁说二小姐乃京城第一美人的,分明我们小姐才是独秀一枝。”
黎柳柳是美艳,但她美人在皮相,黎羲浅乍一眼其貌不扬,要是相处时日多了起来,便是能感受到其中骨子里面透出了的稳重,锦纹有时候也是纳闷的不知其解,黎羲浅自回到丞相府开始便是受尽压迫,为何一夕之间便是让人望尘莫及。
外面都说她小人得志,因为有了宁远侯府世子撑腰助威,还有二皇子的青睐,越发目中无人。
但锦纹知道,黎羲浅能有今日的威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步步为营,捏紧拳头,挺直腰板,以身范险得来的。
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轻柔柔和的面容,黎羲浅摸了摸发髻上的流苏簪子,从镜子里面看着走进来的书香淡淡开口:“告诉父亲,我不恰衣服被茶水打湿了,怕是要耽搁了,你让父亲带着二妹先过去。”
书香确实是进来催促的,闻着这话便不敢再说。
石蜜底身道:“我看着这个丫头不简单的很,小姐去办事便是,这个丫头我给你监视着,您只要把书房门口的人移开,杜衡会替你进去的。”
黎羲浅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答应了谢长语要做她绝对不就胆怯,而且,虽然景泽伯所有的弱点乃至秘密她清楚的能倒背如流,她更加好奇的却是谢长语为何对那东西极其感兴趣,甚至不惜以身范险也要去夺取,明明做出一副毫无权势之心的模样,背地里培养无数暗卫,对皇室宗亲个个了解甚微。
谢长语,不,应该是宁远侯府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起身朝着黎远山的书房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却将一白衣男子正在恭候自己。
黎羲浅微微一愣,随即柔柔轻笑了起来:“三哥怎么在此处?”
白衣胜雪,柔和清淡的黎远海轻柔笑了起来:“感觉四妹妹要来,因此来候着。”
☆、第87章书房风波
黎羲浅眼眸微微暗沉下来,余光扫见书房四周侍卫下人荡然无存。
黎远海乃是丞相府的心间朱砂痣,眼中白月光,只要他想,整个丞相府都可以在他掌控中,只是可惜,他有这个权利却毫无半点争强斗胜的意志力。
黎羲浅含笑,莞尔的走了过去:“三哥好雅兴,今日太子府宴请,不去逛逛?”
丞相府三公子身子痊愈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不胫而走,不少簪缨世家的嫡孙小姐们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即便知道这位风度翩翩的三公子已经有了私生子也是丝毫的不在意,丞相府的门第,黎远海的长相和才华,足以让任何一个千金摆到在他的脚底之下匍匐。
黎远海理了理他的衣摆,纤长的手指将衣袖慢慢挽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微不可查的皱褶抚平,声音亲和又带着调笑,微微注视面前小家碧玉的妹妹,被人看不穿她,黎远还却是看的清明的很,这人绝非池中之物,骨子中乃是高贵冷傲的大家规范,他道:“我不想给长生找后娘,免得被欺负了我不知道。”
黎羲浅含笑,眼中眸光如同寒冬古井里面的雪光一般,难得对面人有了无奈的笑意,:“三哥毕竟是我丞相府最受器重的公子,既然遇到了,便是和离离一同走。”丝毫不说自己为何来了这里。
“妹妹是要这个。”黎远还忽的从袖子之中摸出个东西,又对着旁边冷道:“出来——”
黎羲浅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黎远海不苟言笑却从不喜爱过度的玩笑,黎羲浅看着旁边捂着胳膊走出了的杜衡,听着他道:“四妹妹可能不知道,你三哥我乃是文武全才,你这个暗卫功夫极好,偏偏太过轻敌了,这个东西我粗略看了下来,我看你对太子府似乎厌恶的很,怎么会对这个东西喜欢的很?”
杜衡看着黎羲浅冷漠的目光,背脊都是淌着虚汗出来,刚刚自己见着无人,先一步潜入,东西刚刚得到,这黎远海眼疾手快,两招便制服自己,下手狠辣快速,是个高手之中的高手,刚刚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这胳膊也别想要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卑职轻敌,还请小姐从轻处罚。”
“下去,今后可别如同今日,你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别配上我妹妹的性命。”黎远海冷道,将手里的书函放到黎羲浅手中:“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丞相府完了,我们也是一个死字,这些年父亲为了巩固地位,踩着无数人的血肉一步步有了今日的权势,若是没有这层庇佑,我们只会被大卸八块,不论你再狠府中任何人,都不要妄图毁了这个家,主子可以换,家不能没有。”
黎羲浅微微含笑,将书函放在袖中,抬头看着与自己对视的人,听着她慢慢舒缓下来的声音:“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这是我对你的报答。”
“三哥不是白给好处的人,说,交换条件是什么。”黎羲浅淡淡一笑,转身对着他走了出去,黎远还抬手摸出一块糕点:“长生今日出门交给我的,说那日在茶楼你说喜欢这个芋头糕,他很喜欢你。”
言不必多,黎羲浅抬手将芋头糕拿过,仿佛是摸到了宝贵异常的东西一般,眼中微微有水光游走而过:“三哥只管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长生,亦或者用长生去达到某种目的。”
得到需要的回到,黎远海微微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是走了,替我给小侯爷问好。”
太子府这种阿谀奉承的宴会他不敢兴趣,再说丢了怎么重要的书函,黎行之怕是要把丞相府都翻过了,届时最后离开的黎羲浅就是众矢之的。
真不知道那谢长语给这个机灵人下了什么药,冒着死的威胁帮他。
知道黎远海要帮自己过关,黎羲浅含笑底底说了一个谢字,便是错开他走了出去,却是听到后面忽然道:“谢长语不是省油的灯,不要被他表面欺骗了,景泽伯和他,只会剩下一个,不要去淌这个浑水——”
黎羲浅步子一顿,侧着眸子看着慢慢离去的人,心中忽的就是一瞪,难道这个人是知道谢长语的什么秘密不是?
她慢慢眯着眸子,手里那封书函捏的紧紧,等着的锦纹看着人出来,心急如焚道:“小姐,你耽误怎么久快些走,老爷他们都应该到了。”
出来府门上了马车,看着自己的轿子只是普通的五色马车,象征正出地位的琉璃灯盏马车怕是被那黎柳柳教唆的离开了,周围的随从也只有两个小厮,菘蓝神色难看:“是夫人的意思,要小姐你在太子府宾客面前丢人了。”
周眉已经被禁足了,主母威风依旧,菘蓝一张小脸都被气白了,黎羲浅含笑:“怕什么,失去丈夫欢心的妻子,不过是余威罢了,这样的人一下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不过是花架子罢了,眼中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黎柳柳谋害妾生子的事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