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49(1 / 2)

柳升儿很震惊,但是看了衡哥儿一眼,却并没有问出口,乖乖坐下了,衡哥儿让他将袖子挽到肩膀上,他也赶紧照做了。

于是衡哥儿又重复了一遍为皇帝种痘的过程。

柳升儿被衡哥儿包扎了伤口,以他的聪明,他心里的疑惑,稍稍有了点底,只是什么也没说,就按照衡哥儿的吩咐,将刀子铁钎子这些东西都收拾走了。

卧房里又只剩了皇帝和衡哥儿,衡哥儿问皇帝说,“皇上,您要睡会儿么,我在这里陪着您,您睡吧。”

皇帝靠在床头上,摇摇头,“朕这几日都在睡觉,早睡不着了,要不,你去找本书来,咱们一起。”

衡哥儿笑了一下,探问道,“皇上您想看什么书。”

皇帝不需要思索就说道,“是好看的故事才好。”

衡哥儿听他这么说,就在心里觉得好笑,一向觉得皇帝老成,其实他也还是小孩子,比起看那些帝王治国策略和孔孟之道,他还是更喜欢看故事书的,就说,“那微臣给皇上您讲故事吧。”

皇帝本是闲闲地靠在床头云母屏上,此时则坐正了身子,笑道,“这正合朕意,你讲来听听,你得讲朕爱听的,要是朕不爱听,朕就罚你。”他这样说,心里大约是想衡哥儿一向为人死板老气横秋,不要又讲课堂上太傅说的那一套治国故事才好。

衡哥儿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他在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很沉静,说,“微臣哪里知道皇上您爱听什么样的故事,要是微臣讲了,无论您爱不爱听,您说一句您不爱听,就可以罚我。”

皇帝故作生气地说,“君卿,没想到你也会说这句话了。朕是那种人吗?”

衡哥儿坐得端端正正,眉眼却全是笑意,虽然年岁还小,也有种风流流转之感,说,“我是很相信皇上的,但是也止不住皇上您想逗逗臣,那皇上先说您到时候要怎么罚。”

皇帝撑着脑袋想了一下,“让朕拧你的鼻子。”

“?”衡哥儿愣了愣,就说,“这算什么罚,再说皇上您拧微臣的鼻子,这也太有失威严了吧。”

皇帝却很感兴趣地笑说,“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人,咱们现在不是君臣,只是好友。要不这样,朕和你在纸上一人写一个词,然后咱们各自以此想一个故事讲出来,谁讲得差,谁就被拧鼻子,如何?”

衡哥儿没想到一向庄重的皇帝还是很有童趣的,“倒是不错。只是皇上过一阵子别赖皮。”

皇帝道,“朕是一言九鼎,怎么会赖皮,你才是,你不要赖皮才好。“

于是衡哥儿去外面书房磨了墨,和纸笔一起拿进卧房里来放在里面的桌子上,两人各自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词,皇帝在床上坐着将头上散乱的头发随意拢了拢,将手里的纸展示给衡哥儿看。

“庙宇”。

衡哥儿没想到皇帝会写这个词,将自己的纸也展示给他看,居然是“读书人”。

皇帝不满地说,“你看你,写个词,也是这么古板的,没意思。”

衡哥儿本来想借这个词说一下下一年的秋闱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被皇帝说古板,他就只好说道,“这个词哪里古板了,要说,读书人身上,可会发生很多事情呢。”

皇帝道,“那你先来说这个故事吧。”

衡哥儿本来坐在椅子上,皇帝又招手让他坐到床沿上来,还说,“你坐这里,朕听得清楚些。”

衡哥儿就只好坐过去了,他今日进宫来,因是急急忙忙进来,也没有换衣裳,身上是一身浅荷色的交领深衣,料子因薄而微透,将里面的那件中衣隐隐透出来,深衣上用银线暗绣了夏日里开的木槿。许氏一向十分在意打扮衡哥儿,在家里,衡哥儿都穿得比进宫时候漂亮,今日衡哥儿这么穿着,皇帝之前因为一心想着天花的事没心情注意他的衣裳,现在心情好些了,注意到了,才觉得衡哥儿的确是十分漂亮的,这么穿衣裳更衬得他漂亮。

衡哥儿虽然衣裳穿得可爱,神色却很沉着,他沉吟了一阵,才看着皇帝地说,“皇上,那微臣就讲一个发生在江南的事情吧。”

皇帝点点头,“朕很喜欢江南,那里是大雍最富庶繁华之地。”

衡哥儿对他一笑,就讲起了故事来。

有一个书生,叫贾倪,字子空,从小就生得聪明,十几岁就中了秀才,家里不算大富人家,但是也有良田商铺若干,算是家境富庶,家里祖父还做过小官,也算一地有些脸面的人家。

其母柳氏,很喜欢到望乡山上的庙里去烧香,为家人健康祈福,也想让儿子早日中举。柳氏经常在庙旁的庄子里住下,贾倪是个孝子,就时常去庄子里看他母亲,也经常在庙里住下养心。

这座庙宇后山风景漂亮,竹林里有一座木屋,贾倪就在这里结识了一个叫吴子虚的俊美书生,两人有相同的抱负,十分谈得来,很快就结为了生死之交。

贾倪日日地和吴子虚来往,其他事情都不想在意了,这引起了柳氏的注意,问起贾倪到底在和谁相交,贾倪说了吴子虚的事,柳氏就去问了庙里的方丈,方丈却说后山根本没有什么木屋,竹林也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