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渺笑道:“你对他评价还可以啊。”
“那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杜诺然趴在床上,头上戴着蝴蝶结发带,正敷着面膜,她沉吟了下,说:“没什么态度啊,就……顺其自然。”
萧渺听到她这个回答就觉得有戏,因为之前杜诺然都是直接给否定回答的,但是这次却没有。她嘿嘿笑,对杜诺然说:“反正你们都单身,可能应该蛮大的。”
说起这个来,杜诺然突然想起来了另一件事,对萧渺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涂炤丞回来了,看意思是想找我复合。”
萧渺蹙眉,“哈?!”
“别了吧,当初你孤注一掷选择了他的时候他却向你提了分手,让你那么难受,现在他又要来复合,凭什么他想分就分他想和你就得跟他和啊?诺然,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
杜诺然嘴角微挑,嗤笑:“想什么啊?根本没什么可想的,我就没打算理他。”
“复合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萧渺嘴角漾着笑,隔着屏幕对杜诺然说:“摸摸呀,都过去了。”
杜诺然笑道:“都多少年了,我没事。”
深夜。
房间里的灯都被关了,杜诺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沉在睡梦中。
那年被迫站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的场景又重现了出来,无数双眼睛赤/裸/裸地盯着她看,他们目光里的讽刺和嘲笑、怜悯和同情……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接刺进她的身体里。
甚至有人传她已经和涂炤丞做了不该做的事,说她一个女孩子不自爱。
可她并没有,她和涂炤丞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偷偷地拉手。
没关系,她攥着拳头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杜诺然,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和他好好的就行。
后来他还是会偷着和她传纸条,还是会偷着和她单独在一起,还是会偷偷地对她好,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就是变了。
当时的杜诺然对感情的事也只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她说不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但直觉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那会儿她选择忽略他态度和话语上的细微变化,选择欺骗自己,仍旧对他抱有一丝侥幸和希望,天真地以为他们还能回到初始那般美好。
而最后,换来的是他的分手。
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
那段时光,伤她最深的并不是涂炤丞说的分手,而是她在那段时间里遭受的别人在背后的议论。
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总是有人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时刻会变成一把刀刺伤他人。
其实涂炤丞也是受害人,但杜诺然不能否认,只要一提“涂炤丞”这个名字,她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梦里的她又被迫站在了国旗下,她想逃跑,可脚下就像是灌满了铅,怎么都抬不起脚。
她不想去看那些人的目光,不想看他们对她指指点点,更不想听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同情她也好幸灾乐祸也罢,她都不想听。
她的眼里盈满泪,难过的只想离开这里。
她太想有个人站出来帮她一把了。
就在她无助快要掉眼泪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拉起她的手就带她头也不回地跑远。
“你是谁?”杜诺然走到他面前,想要看看他的模样,可他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根本看不到他清晰的面容。
“不要把你脆弱的样子暴露给别人看,眼泪只能留给自己。”他对她说。
门铃响起,杜诺然被吵醒,她猛的睁开眼,耳边只剩下梦中那句尾音还未落的话:“眼泪只能留给自己。”
她皱了皱眉,带着起床气的烦躁情绪出了卧室去开门。
门一打开,宋歌就拎着保温桶站在外面,他盈着笑将早饭递给杜诺然,对她说:“给你早餐。”
杜诺然蹙眉,心里有被他吵醒的不甘,又有他给她送早饭而涌上来的不好意思,最终只是舒展开眉心笑着向他道谢。
等宋歌离开,杜诺然打开保温桶,看着里面的红枣枸杞粥,自言自语道:“连续第三天了。”
这人是不是真对她有意思啊……不然哪里会有人这么贴心地帮别人煮粥的。
随后她就微微抓狂地啊啊啊叫了几声。
杜诺然这几天每天早上都陷在被宋歌吵醒而睡不饱和他带来的美味早餐的诱惑的双重矛盾中,这让她又生气又享受,感觉自己都要人格分裂了。
杜诺然坐下来,给萧渺发:【我又被吵醒了!】
萧渺:【师父又给你送爱心早餐了?】
杜诺然:【我现在对他又爱又恨你知道吗?】
萧渺:【又爱又恨?诺然你完了。】
杜诺然:“……”
她刚说了什么?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喂!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