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缓过气来,整理整理衣衫,身边的旗校赶紧递过一壶水来,宋楠咕咚咚喝了半壶,这才舒坦了不少。
“你不是要抓人么?抓啊!”媗郡主看着宋楠冷冷道。
宋楠拱手道:“姑娘是英国公府的郡主,干涉我锦衣卫办事恐怕不太合适吧。”
媗郡主道:“本郡主就干涉了,你能怎么着?你有何证据便乱抓人?马德刚是本郡主的手下,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吧,本郡主刚刚随爷爷去了江南一趟,回来就听说正南坊出了个愣头青,趁本郡主不在的当口在正东坊一顿折腾,还拿了仇五下了大狱,你好威风啊。”
宋楠正色道:“郡主,那仇五可是犯了众多的大案子的,你难道要替他讨说法么?”
媗郡主怒道:“休拿大帽子压我,仇五活该,本郡主也没去找你的麻烦;但今日我可是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你无凭无据便要拿马德刚进衙门,还有什么话说?你那锦衣卫衙门本郡主知道的很,进去后便是死人也要被逼着招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鬼主意。”
宋楠道:“郡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身为正南坊第七百户所百户,职责便是维护辖下坊区的安定,今日这马德刚在此滋事,本就属于我等职责范围,又何错之有?”
媗郡主冷哼一声,转头问马德刚道:“你们干了坏事了?”
马德刚忙道:“郡主老大,您别听他瞎说,我带着兄弟们来买些糕饼,这老儿自己碰翻了柜台撞破了头,偏偏宋百户路过,非要诬赖是我们动手打人,还好您老人家来了,不然我们就要被这小子抓进锦衣卫衙门受刑了。”
媗郡主看看站在一旁捂着头脸的徐掌柜问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徐掌柜战战兢兢的拱手道:“启禀郡主,确实是老朽手脚不灵便,碰翻了柜台,跟诸位无涉。”
媗郡主摆摆手看着宋楠道:“你听见了么?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你又当如何?”
宋楠叹了口气,哀叹这些百姓的愚昧无知,越是怕便越助长了地痞们的嚣张气焰,但今日被这郡主一搅合,恐怕难以拿下马德刚一伙了。
“宋百户,怎么办?”身边的小旗轻声问道。
宋楠心里憋火,摆手轻声道:“先撤,等机会再抓人。”
小旗应诺,挥手命众人收了家伙走路,宋楠刚刚转身,那媗郡主便道:“想走?本郡主允许你走了么?”
宋楠回头道:“郡主待要怎样?”
媗郡主道:“你平白无故的冤枉我的手下,差点抓了他进衙门,难道不该给他道个歉么?”
宋楠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给他道歉?”
媗郡主昂首往天道:“是啊,还能有谁?你对本郡主无礼的事情本郡主便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差点坏了马德刚的声誉,必须要道歉。”
宋楠静静道:“你是当真?”
媗郡主斥道:“谁有空跟你开玩笑。”
宋楠大笑起来,拱手道:“小郡主,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宋楠虽来京城不久,但也闻国公爷之名,英国公张公爷乃国家重臣,在朝中声望巨隆,圣上也倚为长城,与公与私都是贤良忠恳不与人留下半分话柄……”
媗郡主冷笑道:“我家爷爷如何要你来啰嗦?用不着拍马屁,他老人家也听不到。”
宋楠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是拍马屁,这是世人对英国公的赞誉,我想说的是,你身为英国公府的郡主,该替国公府这张老公爷脸上增光,就算是不增光,起码也不能抹黑吧。”
宋楠的话意是:你在外边这么叼,你家里人知道么?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郡主给国公府丢脸了?”媗郡主柳眉倒竖,像一只发威的雌豹子随时准备扑向宋楠。
宋楠厉声道:“难道你跟街头这些流氓痞子们搅到一起是给令祖增光么?你包庇这些地痞流氓在街头欺压百姓是给令祖增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好好的郡主不当,偏偏跑来街坊间同这些歪瓜裂枣厮混,干涉我锦衣卫拿人,恐怕张老国公不知道你在街上这般胡闹吧,若是知道了,岂不气煞了他老人家?亏你还自以为是的当什么老大,没看出来这帮痞子们都在利用你么?还要我向这些痞子流氓道歉,你是在做梦吧。”
媗郡主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懵了,没想到这宋楠胆子这么大,敢当面教训自己的不是,言语间丝毫不客气,媗郡主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赫然站起道:“大胆狂徒,你是在跟我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