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一颗大树,此时正烈焰熊熊,如同一支巨大的火把,把整个前院找的通透。
遍地残砖碎瓦,一群身着黑色皮甲的男子,手持明晃晃的兵器,正从那缺口处蜂拥而入。为首的是一个巨汉,身高大约在一丈左右,膀阔腰圆,如同一头雄狮。
手臂裸露在外,身上披着一件黑漆铜钉皮甲,身负两柄巨斧。
他一边往院子里冲,一边从腰间抽出巴掌大的手斧,快如闪电般连连飞掷。那手斧其准,每一道寒光闪过,必有一名家丁倒在血泊之中。眨眼间,巨汉飞掷出十柄手斧,就有十个家丁丧命。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跟在巨汉身后,钢鞭铜棍,所到之处只杀得府衙内的家丁抱头鼠窜,死伤无数。
前院大约有一百多人。
除了家丁之外,尚有麦子仲的亲卫五十人。
但由于事发突然,加之刚才那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使得许多人慌了神。以至于乱成一团,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而对方的人数也不少,约有三四百人的模样。在三个彪形大汉的带领下,冲进府衙之后,见人就杀,格外的凶残。
“雄阔海?”
宇文成都一眼认出了那为首的巨汉,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站在台阶上,厉声吼道:“休要惊慌,随我迎敌……只需坚持片刻,就会有援军赶来。”
说着话,宇文成都仓啷拽出横刀,垫步从台阶上纵身跃下。
两个黑甲男子上前阻拦,只见宇文成都手起刀落,唰唰两刀劈出,将两个男子砍翻在地。
“雄阔海,安敢犯我府衙,宇文成都在此。”
不得不说,这宇文成都出现,立刻使得前院家丁亲卫们的惶恐得到了极大缓解。
这些亲卫毕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许多人更身经百战。
在片刻惊慌过后,便稳住了阵脚。他们这一稳住阵脚,也使得偷袭的黑甲人,开始出现伤亡。
雄阔海勃然大怒,车轮板斧劈翻两个家丁。
“丧家之犬安敢嚣张,宇文成都休走,纳命来……”
双斧上下翻飞,带着呼呼的风雷声响。雄阔海一路杀去,只杀得血流成河。十几名家丁倒在血泊之中,残肢断臂散落一处。宇文成都二话不说,纵身上前,劈翻一个黑甲武士之后,劈手从那武士手中夺过一杆长枪,扑棱棱在手中一抖,一招怪蟒翻身,刷的就刺向雄阔海。那大枪在他手里,犹若灯草,快如闪电。雄阔海双斧铁门闩,口中一声大吼,向外封挡。只听铛的一声响,大枪被崩开,而雄阔海势无可挡的冲击,也不由得戛然而止。
“好手段!”
雄阔海大吼一声,“再来!”
这一个回合,二人不分胜负。
可宇文成都却不由得暗自叫苦……铁枪虽重,也不过五六十斤的份量。这对于用惯了凤翅鎏金镗的宇文成都来说,显然不太趁手。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表面上不分胜负,可宇文成都自己知道,这雄阔海……和他不过伯仲之间。如果用凤翅鎏金镗的话,他尚有胜算。
然则现在……只是,宇文成都来的匆忙,只带了一柄横刀。
如此交战下去,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宇文成都偷眼向两边看了一眼,大枪在手中一颤,呼的横扫千军。
沉甸甸的铁枪,有儿臂粗细。
轮圆了,使足了力气,大铁枪呈现出一个明显的弧度,狠狠砸向雄阔海。
铁枪长,双斧短。
雄阔海一时间无法抢进去,只得单手轮斧向外一崩,另一柄大斧,则顺势横抹。
铛……一声巨响过后,铁枪弹开后,旋即被大斧劈中枪脊。
说时迟,那时快,雄阔海的一只手,虎口迸裂,鲜血淋漓。不过铁枪也被劈成了两段,枪头铛的掉落在地上。宇文成都向后连退三步,顺手将半截铁枪砸向雄阔海,扭头就走。
雄阔海手臂震得发麻,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也就是这片刻的愣神,宇文成都已反身跳上了台阶。
“狗贼,休走!”
雄阔海那吃过这种亏,气得哇呀呀暴跳如雷。而宇文成都则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只要我凤翅鎏金镗在手,又岂能惧你这莽汉?
脚下健步如飞,奔向中门。
眼见马上就要跑过去,耳边忽听弓弦声响。
一点寒光唰的飞来,眨眼间就到了宇文成都身后。为大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宇文成都听到弓弦声,立刻觉察到不妙。他手里没有兵器,连忙闪身躲避。
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可没等他站稳身形,弓弦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却是三点寒星出现,呈品字形射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再想从容闪避,显然有些困难。三支利箭都是射向要害,宇文成都不得已一个懒驴打滚,才堪堪躲过。
中门口,一个大汉手持双鞭,拦住了他的去路。
“天宝将军,还识得百人否?”
宇文成都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
有点面熟,但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他此时满脑子都是那三支利箭,起身的刹那,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刀,横在身前。
背靠一根廊柱,一边是中门台阶,一边是天井。
他朝院门看过去,就见先前紧闭的大门,已被人打开。
门阶上,一个白衣青年,手持腾影宝雕弓,腰胯箭囊,背负一根银丝钢鞭,在火光中卓然而立。
宇文成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力吐出。
下意识的握紧手中长刀,他看着那门阶上的青年,突然一笑,“郑郎君,别来无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