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乘势而起的跳梁小丑。
李言庆并没有接手府衙后宅,而是让宇文凤带着她的儿女,继续住在里面。
甚至连宇文凤那百十来个亲卫,他也没有撤换。大局已定,宇文凤凭这些人,也闹不出什么风浪。不是他小看宇文凤,而是在这宣化城中,没有人能够镇住场面。
天亮之后,李言庆接手了府衙的前院。
宣化县城里,到处可以看到身着白裳的俚人军卒。
这些人虽然不是李言庆的手下,但是有罗窠在,也不会闹出什么风浪。
童环和罗窠,在天亮后来到府衙。
两人一脸疲惫之色,在大堂上与李言庆见过礼之后,各自呈报军情……“启禀李王,昨夜黑风岭下交手,官军全军溃败。”
罗窠兴高采烈的向李言庆报告战绩,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死伤如何?”
“……哦,我洞中子弟,死伤约有四百余人。”
“这么多?”
李言庆不由得微微一怔,扭头对童环道:“官军有几多人?”
“禀王爷,留守宣化的两千官军之中,约有八百人听从我的调遣。余者,都被我派出城去。”
“这么多人,而且是偷袭,居然还死伤这么严重?”
不过,这句话也只是在李言庆心里面嘀咕一下,并没有说出口。
他一脸和蔼笑容,对罗窠赞赏道:“罗都老麾下,果然都是勇士。”
罗窦的部落中,有十六个小部落组成,统称为十六洞。十六洞的洞主,皆为都老,由罗窦的子弟亲信担任。罗窠的这个部落,在十六洞里,属于人数较多的一洞。
李言庆自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好生的一番赞赏。
“此次平南之战,都老当为首功。
待战事结束,本王会为都老向朝廷请功……呵呵,到时候这十六洞中,定会以都老为尊。”
罗窠闻听大喜,连忙躬身道谢。
“罗窠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好啦,且先下去休息……估计用不了多久,还会有一场苦战。
都老好好休养精神,让儿郎们在城外暂时驻扎下来。一应粮草辎重,随后送到。”
“罗窠告退!”
待罗窠离开之后,李言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童环,老麦的兵,还真够劲啊。”
童环不禁冷笑一声,“王爷,非是官军强劲,实黑俚无能。
黑俚人手不少,当年更是和白俚平分秋色。可这几年来,被官军和宁长真打压的也够呛。一群乌合之众,实在上不得台面……不过,若论凶狠,这些黑俚着实不差。”
“山民悍勇,本就正常。”
李言庆说罢,低头沉思。
“王爷可是担心麦郡守?”
“他?”
李言庆不禁笑了……“老麦的确是有一套,但是倒不知道我去担心。”
说着,他站起身,轻声道:“老麦的本事,我很清楚。他麾下虽然三千兵马,可是往返奔波,三天里都没有好好休整。我养精蓄锐,以战他疲乏之军,岂有失败的道理。
不过,还要烦劳你抽调五百亲信,交给大黑子……余者三百人,尽归你调遣。一俟城外交锋,这宣化县城里,定会有居心叵测之人生事。
你需助我稳定县城……”
“此童环本份,请王爷放心。”
“还有,我交代你的那件事情,要尽快完成。
我可不希望战事结束的时候,我手中连个兵卒都没有。老麦练兵有一套,正可为我所用。”
“童环明白,这就去安排。”
李言庆送童环离开后,独自一人站在天井中,若有所思。
“公子胜券在握,为何在此发呆?”
沈光上前,轻声询问。
李言庆笑了笑,“老沈,大黑子常说你有七窍玲珑心……呵呵,你说说看,我为何发呆?”
“这个……恕卑下斗胆,公子所思者,莫非是那罗窠?”
“哦?”
“卑下方才观罗窠,言语中颇有骄横之意。
他不过一个小小都老,小胜一场便如此。想来那攻占了钦州的罗窦,会被他更加嚣张。
俚蛮乃此地的土著,实力颇大。
公子要想控制这五十四州县,少不得会与俚蛮冲突……现在,俚蛮与公子目标一致,尚能够合作。可一俟局势平定,那罗窦未必会真就臣服。此乃心腹大患!”
李言庆的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老沈,你果然大有长进。
不过你刚才的这些话,出你口,入我耳,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毕竟我们和罗窦那些俚蛮,如今的目标一致。在一段时间里,也不可能撕破脸皮。你刚才那些话若传了出去,弄不好会使这局势,变得不可控制。”
沈光微一欠身,“卑下明白。”
李言庆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了台阶。
“至少目前,我们尚属同仇敌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