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好像看到了沈静瑶站在他的床边,他确定没有看错,那个穿红衣群的人影就是他的瑶瑶。
“瑶瑶!”韩煜又叫了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叶飞推开门进来,看到韩煜从床上坐起来,连忙快步走过去,“大公子,你怎么起来了,元觉大师让你卧床休息。”
“我想去看一下瑶瑶,她现在怎么样了?”韩煜说着就下床穿鞋,要去看沈静瑶。
叶飞忙拉住他,劝他道:“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了才是真的,别到时候她好了你又病倒了,侯爷还没有回来,府中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韩煜听出叶飞话中的不对,盯着叶飞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事啊!”叶飞飞快地道。
韩煜还是觉得不对,目光变得更加凌厉,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着韩煜的威压,叶飞觉得压力巨大,根本扛不住,很快就败下阵来,无奈道:“好好好,我说,但是你听了不要着急。”
韩煜没说话,只盯着他不放。
不说话的韩煜比说话的韩煜可怕过了,叶飞简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也不敢说假话忽悠他,万一被他发现了,不死也要脱成皮,便老老实实地道:“表小姐现在还没醒,元觉大师又给她施了针,说是脑袋上的撞伤有淤血,这才导致她一直不醒。我已经给神医张仲之去了信,叫他赶紧赶过来看看。”
韩煜听了这话,又追问道:“你还说了府里面,府里出了什么事?”
叶飞为难地挠挠头,叹了口气道:“事情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准不准还要查过才知道。”
“说!”
叶飞道:“前日表小姐出来普济寺上香,出事之后,幸好有普济寺的僧人相救,哪知晚上又遇到装成匪徒的叛军来抓人,等到寺中众人好不容易把他们打跑了,翠儿就叫了人回去府中禀告,希望府中来人把受伤的沈静瑶接回去。回去的下人把事情告诉了刘管家,刘管家又去禀告给老夫人知晓,但是到我们回府,老夫人都没有派人来接表小姐。是以吴嬷嬷见着你的时候才会那么着急。”
韩煜听了皱眉,这是老夫人没有同意派人来接?难怪吴嬷嬷见到自己的时候会那么着急,想来是一心担心着沈静瑶的安危,老夫人又不管,她才会那么焦急担心!
“我知道了。”韩煜声音冷得可怕。
“大公子……”
“回头我会去处理这事。”韩煜冷冷地道。
叶飞听着这话,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只是他也觉得沈静瑶太可怜了,出了事,侯爷和韩煜不在,老夫人居然就不肯管她,虽然知道老夫人这些年一直不太喜欢侯夫人和表小姐,但这种时候这样做也真是够狠心的。
“我去看看她。”韩煜说着就要往外走。叶飞见拦也拦不住他,这个时候只怕说什么都没用,只好连忙说他扶他过去,陪着韩煜过去旁边的禅房看沈静瑶。
隔壁的禅房里,沈静瑶安静的睡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一动也不动。
翠儿一直在照顾沈静瑶,看到韩煜走进来,连忙起身,搬来凳子给韩煜坐。
韩煜在床畔坐下来,看着沈静瑶,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瑶瑶,你快好起来,快醒过来。”
韩煜在沈静瑶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心中默默地道:瑶瑶,等你醒过来,我就娶你。镇西将军府我都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里面的摆设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布置的,我还没有带你去看,就想等你去看了,如果有你不喜欢的地方还可以修改。瑶瑶,你快点儿醒过来……
忠勇侯府。
韩蕊一边摆弄着花瓶,一边听着下人回禀,“沈静瑶脑袋受了伤,如今还昏迷不醒,一直留在普济寺里。”
“大哥哥有什么反应?”韩蕊手中拿着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支花,偏头看了看,觉得不好了,就把那支花丢嫌弃地丢在一边。
下人道:“大公子也受了伤,伤得还很严重,元觉大师让他要卧床休息,但是他不放心沈静瑶,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
“好了,知道了。”韩蕊面上露出不悦,口气也变得很不好,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下人起身告退出去。
韩蕊已经没有了继续修剪花枝的心情,啪地一声把剪刀拍在桌子上,心中恨恨地想着,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沈静瑶怎么就没有摔死呢?要是摔死了就好了,也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沈静瑶昏迷不醒也行,说不定这么睡着睡着,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韩蕊抿了一下嘴角,眼底迸射出一股狠厉的光芒,每日喝那么多的药,说不定哪天的药就出了问题,吃错药也是能要人命的!如果沈静瑶没了,也不知道韩煜会怎么样?依照他喜欢沈静瑶喜欢得不得了的程度,会不会跟着她一起去死呢?想一想,完全有可能啊!
“小姐,小姐!”有下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着急得额头上都冒了汗珠,道:“三太太不行了,她说想见你。”
韩蕊听得这话愣了愣,半响后才缓缓地道:“不见。”
她不能去见,也不想去见,虽然三太太是她的母亲,可是她犯了那样的错,给观音寺的和尚玷污了身子,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名,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现在走出去,依然有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那些嫌恶的眼光让她受不了。
“小姐……”
韩蕊一个厉眼扫过去,“我说不见,你听不懂么?”
下人只好闭了嘴。
“出去!”韩蕊朝下人吼道,下人闻言,哪里敢留,连忙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韩蕊站在窗边没有动,眼望着院子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又过了快两刻钟,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是三太太咽气了。
其实她早就该去了,一身的病痛,这么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韩蕊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得手心生疼,可惜这一点点痛,却不足以抹灭她心头真正的痛。她觉得,她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从遇到沈静瑶那天开始的,从她遇见沈静瑶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她和沈静瑶之间的不合。如今只有沈静瑶不好了,她才会好。
福鹤堂里。
李嬷嬷快步奔进屋里,走到老夫人王氏身边,禀告道:“老夫人,三太太没了。”
老夫人王氏脸上的表情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对李嬷嬷道:“她去了就去了吧,去了也好,病了这么些日子,活着也是遭罪。去了反而是个解脱。”
“这后事要如何办了?”李嬷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