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赵远山又取出一只荷包,里面是这次带出去的钱,“这里还有一百八十两,等卖了粮,给你补上。”

对于花杨婵的钱,赵远山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只是觉得娶妻养家,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如今却花了妻子的嫁妆,实属不应该。

“知道了。”对于这个,杨婵只应一声。

都已经嫁给他,无需分的太清,不过男人有志气总比理直气壮花女人钱好,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赵远山中了秀才,一时间赵家门庭若市。

也许在县城或是府城秀才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乡下,秀才绝对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值得村民敬重。

现在这些分配到赵家村的人尤为得意,直道自己运气好,才能分到秀才老爷的村里。

不单杨婵真切感受到秀才身份威力,在刘家村的赵小花也感受到了。

之前她小叔子和弟妹催着她砌墙,好隔了她们这三个拖油瓶,这会他们二人恨不得趴了这堵墙,好和她这个秀才姐姐多亲近亲近。

没了男人的底气,在这时终于重新起来,腰板直了,说话声音都响些。

现在她出去,谁不是买好她,哪有像先前那样,明着可怜她心底却瞧不起她。

就连石头和丫头两人也开朗了许多,朋友也比以往多。

其实不单这时候,就是在现代也一样,没有爸爸或是妈妈的孩子,说话底气都不如别人足,小朋友也不如别人多。

好比小草,和她结交的人一下也增多不少,其中就有四婶和花嫂子的女儿,杨婵不需几回就瞧出她们像足了自己的老娘,势利又小心眼,不过她没有告诉小草,她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她要学会自己去交际应酬,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这个半点不假。只有她自己真正经历过,才会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她也会看着,不让小草吃大亏就是了。

按说中了秀才,该摆酒庆祝才是,赵远山给拦了下来,同家中长辈们说是中举再摆,同外人则说赶考累了不摆酒,只有他心里明白,不过是怕杨婵累着罢了。

家中没个长辈,一切要靠杨婵张罗,这些天光接待那些乡民,杨婵那好容易养上的肉又给瘦下去,瞧得他心疼的不行。

天气渐渐转冷,杨平早脱了秋衣,换上了杨婵准备好的棉袄,饶是如此,也不敢跑到外边去玩了,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练大字。

杨婵怕他的手给冻了,在书桌旁放了一个小火炉,西瓜大小,不写字可以搬到地上烤脚,是这带村民家家户户必备的过冬物品。

窗开了点小缝,免得煤炭中毒,她和小草也在这书房绣花,身边也有小火炉,安全第一。

南方的房子,屋里比屋外还要冷,可惜她不懂怎么砌炕,不然一定要赵远山弄一个。

“再过半月就要过年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年货?”杨婵还没在这过过年,原身的记忆也不太实用,作为大家闺秀,她只需拟好送礼的单子就行,别的无需她操心,有杨夫人和下人。

而现代的过年,小时候她盼着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后来她盼着过年是因为能见到爸妈,等懂事了,她对于‘年’这个节日就没了半点期待。

其实随着社会的进步,家家户户条件好了,年除了多几天假日让人期盼和能同家里吃顿团圆饭之外,再没有别的值得人们期待的。

那时候别说猪肉,天天鸡鸭鱼肉都能做到,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过年杀猪吃肉那种兴奋。

杨婵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杀猪那天,是他们小一辈最开始的时候,这天能吃到鲜肉,白煮的都好吃,等过年还能吃到平时没有的馒头包子,糖糕千层糕之类的东西。

就像昨儿,小芽拿着一块没多少肉的骨头啃着,那一脸开心的模样染的身边的都跟着心情愉悦,这才是过年的心态。

“是要准备年货了。”这是水患后的第一个年,家家户户都打算过的热闹些,扫去之前所有的不好。

杨婵笑着点头,准备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吃食。

衣服她已经做好,吃食方面,家里没养猪,必须得买,还要去买些白面回来参到土面做些馒头包子,年糕也得做,还有麻糍,千层糕,豆腐……

算算真是不少,杨婵望着列出的单子,叹口气,这其中她只会做馒头包子还有豆腐,别的可半点不会。

正想着是不是也在别人家买一点吃吃算了,就听院里传来二婶的声音。

“杨婵妹子,在家吗?”

“在家呢,在书房。”杨婵应了声,忙去开门。

乡下没什么男女大防,何况二婶这把年纪,更没多大问题,赵远山无需避开。

“这不是快过年了,前儿新下的米不错,我们家打算打年糕,问问你要不要一起。”二婶爽快的道。

杨婵高兴道:“刚才还愁怎么做年糕呢,二婶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诶哟!瞧你这张嘴,就几条年糕,我就成了菩萨了。”二婶捂嘴笑了几声,一摆手,“不说了,你一会告诉我做几斤米,晚上泡了,我们明儿做。”

“诶!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随着两家关系越来越亲近,许多忙都会相互帮着,二婶俨然算是她半个老师,杨婵许多的不懂的都会请教她,而她也会悉心教导。

当然,杨婵不是只会索取,一些物质上的东西,都是有去有来,比如二婶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端一碗给他们,那他们做了好吃的也会端一碗去她家,像是二婶教导她生活上的事情,她就会细心教导大丫还有小芽一些女儿家实用的东西。

他们家就种了一亩田,因着种的晚,水稻长得算不上好,稻穗上的谷粒大多都是扁扁的,一亩地才产三担多些的谷,约莫三百二十斤的样子,磨成米只剩两百五六。

当然,像二婶他们家,一百斤的谷子可以磨出九十多斤的米,杨婵去看过,那只是粗粗磨了一遍,米粒上都还沾着淡黄色的谷壳。

这样的米煮了之后也能吃,但是非常的粗糙,也很难消化,杨婵自己没办法吃不说,两个孩子也吃不了。

她家并不是只有自己种的那一亩地,赵远山租出去三十八亩田,她和杨平有四十亩也全部租出去,就是七十八亩,当初说好,今年困难,租金就收三成,明年起收四成,按照亩产三百斤谷来算,光收上来的租子就有两万三千四百斤之多。

磨成米怎么都有一万九千斤,够他们吃几年的了,所以她完全不打算在这方面省。

家中没剩多少银钱,他们就将前年的粮食给卖了,一来陈米不好吃,二来放久了也不好,不如趁着现在粮价还可以给卖了。

前年和去年的一部分谷,一共是一万多斤,这会米价还算可以,陈米按照新米收,故而有一百八十两银子。

至于今年新收的,杨婵都没动,赵远山是想叫杨婵将杨平那三十亩粮食给换做银子存起来,她却不打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