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曾环在地上拼命打滚,拼命的嚎叫,痛不欲生的大叫大喊着。
吾才师叔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支吾着从牙齿缝里说出话来。
“陈凯之,方吾才……”
后头的话,又被嚎叫声打断了。
吾才师叔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卧槽,这是坑啊,这……这和老夫有什么关系?老夫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可……陈凯之……陈凯之是疯了吗?
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撞鬼了啊?老夫好端端的,没招谁惹谁啊?
老夫只是自称自己叫方吾才,是陈凯之的师叔,想请教足下的高姓大名而已,怎么……怎么怎么知道,转眼之间,凯之……凯之就做这样的事?老……老夫没动手啊。
可是……当他听到这曾环用悲愤且痛不欲生的声音喊了自己的大名后,吾才师叔几乎要瘫坐在地,他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和陈凯之定然是一伙的,而且,眼看着这一拳几乎将曾环打了个半死,这是何其大的罪过啊。
几个随来的同窗也已呆住,惊恐地看着,顿时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附近看榜的生员,也早已远远地避开,绝大多数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都被这恐怖的景象所慑,顿时窃窃私语。
陈凯之只微微皱起眉,似乎他早就胸有成竹,冷冷一笑。
“曾环,你做的好事,你真以为我陈凯之软弱可欺?你四处胡言乱语,构陷我府试舞弊,呵,你害我倒也无妨,还想害死这金陵上下的所有宗师?”
这看榜的生员们,刚才还大惑不解的样子,此时才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们顿时想起此前的诸多流言蜚语,再看这地上只顾着哀嚎的曾环,一个个噤若寒蝉。
污蔑别人作弊,是极大的罪责,若是陈凯之果真作弊倒也罢了,假若真是曾环凭空污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凯之鼻翼微微一耸,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黑色的墨汁来,冷冷瞪着曾环,正气凛然地怒道:“亏得你还是我的同窗,竟想如此害我,想要陷宗师们于不义,师叔,烦请你和我一起押着这狗才到衙里去。”
吾才师叔以为自己听错了,打人的是你啊,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
你伤了人,将人送去衙里,吃亏不是你自己吗?
天哪。
凯之,你脑子烧坏了不成,坑你自己就算了,还想坑我不成?
吾才师叔哆嗦着退了一步。
倒是身后两个王府侍卫很是积极,一听陈凯之吩咐,也不客气,直接架起曾环便往府衙方向去
陈凯之抿了抿薄唇,他看向贡院的方向,眼中弥漫着冷然。
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一次次的惹他,他今日要让人知道,陈凯之不是好惹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
吾才师叔还在震惊中,却已见陈凯之领着人走远了,方才还在等待看榜的人,有不少都呼啦啦地尾随而去。
贡院之外,竟是突然冷清了不少。
吾才师叔魂不附体,却不得不疾步追了上去。
知府衙门外悬着鸣冤古鼓,这鼓已有许多时候不曾敲响了。
可是今日,却是咚咚咚的响起。
包知府本在廨舍,今日没有什么公务,可一听鼓声,顿时龙精虎猛起来,立马命人升堂,高坐明镜高悬之下,惊堂木一拍:“来人!”
只是下一刻,当陈凯之昂首阔步进来,包知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今儿不是放榜的日子吗?你陈凯之来这凑什么热闹?
只是当看到在陈凯之身后两个侍卫架着一个纶巾儒衫的生员进来时,包知府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服饰华美,一看就是有功名在身,可是面目已被血染了,眼珠子都不见踪影,这等可怖的样子,让包知府都觉得心里发寒。
而这曾环只顾着哀嚎,完全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陈凯之上前一步作揖道:“学生陈凯之,见过府尊。”
包知府眼眸微眯,一张拉下脸来:“陈凯之,你所为何事?”
陈凯之凛然道:“江宁县生员曾环,谣言中伤学生府试舞弊,学生不堪其辱,今日将他擒来,请府尊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