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闻言皱了皱眉头,“我不是一个人去,我准备叫上我二哥一起。”
陆少阳的意见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之内,她跟陈淑芬说清楚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至于陆少阳,他为什么要掺和到自己的事情中来?
似乎知道江夏心中所想,陆少阳对上那双明媚灵动的眼睛,“你知道现在广州是个什么情况吗?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点事,你们怎么办?”
陈淑芬听儿子这么一说,心中一动。
“是啊,夏夏,你就让少阳跟着你们一起去。就算他帮不上忙,至少可以保护你们不被欺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陈淑芬巴不得儿子多跟夏夏相处。
江夏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不过,她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广州陆少阳不能干涉她的任何行为。
红砂村的行贿受贿事件并没有公开处理,陆少阳托了不少关系,才把这件事对江夏的影响降到最低。康厂长知道儿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使尽浑身解数,却拿铁证如山没有办法。
目前案件还在审理中,红砂村的分田抽签被宣布无效。上级领导部门将择期重新组织一次公开公正的分田会议,力保不影响春种。
对于江家人来说,江父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江瑞福知道妹妹打算带自己一起去广州,他搓了搓手掌,“夏夏,二哥愿意跟你一起去广州长见识。只是,听说火车票很不好买。”
“这件事你放心,陆少阳要跟我们一起去。他说买火车票的事情就交给他。”这也是江夏同意陆少阳一起去的原因之一。现在好些政策没有全面开放,有军官证的陆少阳就好比开通了一条绿色通道,做事情要便捷一些。
下午,陆少阳和江夏一起来到省城。他先去买火车票,江夏则到医院看望江父。
江金盛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他见到江夏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欠陆家的钱有没有打借条。
他醒来之后,两个儿子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江金盛。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给家里增加负担并非他的意愿,死里逃生后,他反而看开了,不再钻牛角尖。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金盛总算放了心。
“你要带着你嫂子一起做衣服,爸爸也不反对。咱家没有一个懒人,却还是被人看不起,也拿不出钱来。夏夏,放手去做,我们都支持你!”
小女儿有双巧手这是全村都知道的,江金盛欣慰地看着女儿,她比两个哥哥更有魄力。
一个小时之后,陆少阳带着三张火车票来到医院。镇上没有火车站,他们明天一大早还得到省城来坐火车。到时候顺便来医院接上江瑞福就行。
江金盛见陆少阳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女先出去,他有事情单独跟陆少阳说。
“夏夏,你说爸把我们赶出来,是想跟陆少阳说什么?”江家二哥挠了挠头。
江夏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夏夏,我听你大嫂说雷副支书和王会计被抓了?我们村要重新分田?”江家大哥中午才收到这个好消息,这会儿想要找妹妹确认一下。
“嗯,是的。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家里好好的。我们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江夏知道,康学斌这次可没有好果子吃。她对那个人渣谈不上恨,只能说他罪有应得。
因为还要回家收拾行礼,江夏和陆少阳很快从医院里出来。
“我爸……他跟你说了什么?”江夏扬眉问道。
陆少阳摸了摸包里的晕车药和糖果,面无表情地看了江夏一眼,“你觉得一位爱护女儿的岳父会对他的女婿说什么?”
江夏的好奇心本就不重,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江夏却能猜到肯定是跟他们这段婚姻有关。江家人都盼着自己能够和陆少阳组建成幸福的家庭。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陆少阳以后注定是要娶苏晓月为妻的。他们才是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她只是个打酱油的炮灰女配。
坐在回镇上的客车上,江夏这次没有忘记带点橘子皮在包里。
她闻着鼻间清新的橘子味,突然面前多了一把糖果。
“你不是晕车吗?把这些糖拿着。”陆少阳最后还是没拿晕车药出来,因为他发现他们没带水。
江夏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细心,还记得自己晕车这件事。
舌尖还记得糖果酸酸甜甜的味道,江夏咽了咽口水,“谢谢你!”
拿走糖果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一块在他手心,“你也尝尝,这种糖果不甜,有股淡淡的水果味。”
陆少阳犹豫了一下,剥开糖纸,在江夏的注视下,他将胡豆大小的糖果放进嘴里。
嘶!
入口有些泛酸,果然跟她说的一样:不甜。
跟大多数男人一样,陆少阳并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他有些后悔听了江夏的话,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吐出来。
江夏低头偷笑,“有那么酸吗?我觉得挺好吃的。”
陆少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轻轻地抿了抿糖果,舌根却意外感受到一股清甜的水果味。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江夏。
他感受到了她所说的味道!
陆少阳的表现逗乐了江夏,他就像个大孩子,探索新鲜事物的表情都真实的反映在脸上。
一路上,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江夏没有被晕车折磨,只是略微有些疲倦。
从车站到陆家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陆少阳人高腿长,一步当江夏两步。
因此,他们明明一起下车,江夏却渐渐落下,陆少阳走出好远才发现身后没人。回头一看,蔫蔫的小白兔耳朵耷拉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发现陆少阳在前面站着等她,江夏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腿短,赶不上你的步伐。”
陆少阳的视线落在江夏笔直的双腿上,短倒是不短,就是步伐太小,姿态也过于悠闲。
马路边上,一位老乡提着兔笼唉声叹气;都怪他听了别人的话,说什么养长毛兔赚钱。现在倒好,兔子养了很久也不见长大,长毛更是没影儿。他实在是养不下去了,打算来镇上卖掉。
可是,从早上卖到傍晚,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