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这次前来,却是从云姨娘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事,觉得大有关隘,特意上门来找林娇娘说话的。
她在厅中等了一阵,林娇娘就过来了。今日林娇娘穿着浅苍色衣衫,本是略显老沉的颜色,却被林娇娘穿得风流雅致。
春浅见了,连忙起身行礼,被林娇娘挥手让她坐下了。
“多日不见,姑娘还是这般容光焕发。”简单恭维两句,春浅就说起云姨娘的事,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婉转地说给林娇娘听。
林娇娘也是心思百转千回的,自然听得分明,心中却是半点不惊。
原来,春浅说的,却是云姨娘的一些往事。云姨娘本人不觉有什么不对,春浅却从中听出来,只怕周瑾的身世大有蹊跷。
林娇娘昔日早有猜测,如今不过是多一分佐证,心中半点波澜也无,只是对春浅说一声知道了。
春浅却不安,道:“姑娘,若是此事被人所知……”
“昔年知情人,如今只怕十不存一。况且,就算有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林娇娘这样简单安慰几句,说得春浅略微放下心来,方才打发了她回云姨娘身边去,让她好生照顾着云姨娘。
等春浅一走,林娇娘想着这件事,心道,云姨娘说起这些往事,连春浅都能看出其中不对来,说不得事情已经被周大夫人知道了。
如此,也是可以想象周大夫人为何如此恨意难消了。
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什么法子让周大夫人将这段前尘过往揭过,一时叹息,与周大夫人却只好针锋相对了。
周瑾知了此事,也是默默无语,本就早有猜测,倒是半点不心惊。只是想到日后万一泄露,却又头疼了一阵。
周大夫人却不知道周瑾心中所想,如今她为了周兰周芳两人自觉劳心劳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儿与自己渐行渐远。
“我是不知道娘你为何这般做,非要与二房分出个胜负来。如今周家上下就只有瑾哥儿一个男丁,不管他是谁的,都是我与姐姐的依仗。娘你这般,非要将他得罪得死死的,将我与姐姐置于何地?”
周芳这样说着,眼中也是泪流满面。她的夫婿如今依旧躺在床上要死要活,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刻,将作死的自己死死拉住,也不去想什么前程了,只期望不要因此而家道中落才是。
周芳打理家务又要安慰她,早已是心力憔悴,后来却被周兰找上门来,说起周大夫人与周瑾之间的事,如今一时满城皆知:“母亲如今名声坏得彻底,外人都猜母亲是不是失心疯了,要这般对瑾哥儿。”周兰已经是哭不出来,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周芳初始不信,细细打听,却不得不信了。两人说起这些事,相互觉得自己命苦。
她们觉得,自家如今的状况,就是被周大夫人连累了的。
周向华虽说这些年一直滞留此地,却也在本城交游广阔,不知道多少人都是他的故交。如今他就只剩下周瑾一子,却被长嫂如此相对,也不知道多少人心中为周瑾抱不平,想要为他出头。
两人倒是不敢细想此事是不是周瑾所为,细想下去,只怕日后只能反目成仇。
今日两人就是上门来,要与周大夫人说个清楚,不求日后周大夫人善待周瑾,只求能和平相处,至少不要再连累到两人身上了。
周大夫人听了两个女儿的言语,一时之间难以置信。;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却完全不与自己一条心,却帮起了那等小娼妇的儿子。
周大夫人想着此事,就觉得心痛莫名,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养大,如今你们就是这般来回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