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将会直接参加毕业考试的消息不止是圣玛利的学生知道了，连着伦敦其他几所女子学校也都得到了消息，相比起米拉小姐的期待，其他学校的老师们，尤其是五年级的老师们更多的就是警惕了。

艾琳·普林斯, 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个小姑娘, 就是她上学不到三个月直接跳级到四年级的“英勇事迹”, 当时他们还觉得大概是圣玛利脑子抽风了弄出这么个噱头，后来打听到这个小姑娘跳级前还参加了考试, 并且试卷来自去年的罗丁女校时, 他们才觉得这个小姑娘可能是真的很聪明。

但也仅限于聪明了。

毕业考不比期末考，难度什么的不必说, 单是考场气氛就和普通的期末考不一样了，这个小姑娘听说还不到五岁？不会吓得哭鼻子吧？

而且毕业考这种事，除了罗丁女校等部分学校对成绩要求高，其他的大部分学校还是很宽松的——毕竟不是精英教育嘛, 那么严苛的分数就能刷下去一大批人，学校还要不要办下去了？

当然，话虽如此，其他学校那些五年级毕业班的老师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加大了学生的习题量，口头禅也变成了“想想那个五岁的小姑娘和你们参加同一场考试，你们好意思比她考得低吗？”——除了在艾琳无意识的时候给她打了一大把仇恨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管毕业班的女孩子们怎么想，也不管老师们怎么想，毕业考的日子还是来了。

“你累不累啊？”

“你饿不饿啊？”

“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要不你再看看书吧？”

“你……”

“我不累，不饿，不困，不渴，不需要看书、喝水、吃饭、睡觉、上洗手间，”艾琳念经似的堵住喋喋不休的露丝，“露丝，这只是毕业考。”又不是罗丁女校的入学考，不用那么紧张吧。

“可是毕业考成绩不好，罗丁女校压根不会让你去参加入学考啊！”露丝瞪了她一眼，“你要好好考啊！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艾琳摆手，“我一定好好考！”

告别了露丝和罗拉，又给了老祖父一个“放心吧”的眼神，艾琳跟着米拉小姐走进学校。

“真的不紧张？”

“一点也不。”

“那就好。”米拉小姐把她带到考室门口，“加油啊。”

艾琳点了点头。

学生和老师之间的考场争斗由来已久，艾琳所在的考场就有两个老师走来走去，就是为了防止在场的孩子们作弊，这两名老师有一名是艾琳认识的，另一名不认识，应该不是圣玛利的，这位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的女老师一见到艾琳就愣了一下，然后问那个圣玛利的老师，“这就是那个艾琳·普林斯？”

“是啊，”内部竞争是一回事，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注意影响的，本校的女老师对艾琳绽放了一个和善的笑，“快点坐下吧。”

然后又和外校老师说，“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小天才。”

“连跳五级啊，”外校老师啧啧称奇，“不知道等会考得怎么样。”

这话就不好回答了，说她考得好吧，万一考不好不是打脸？可要说她考得不好，那不是自己学校都不相信自己的学生？

本校老师笑了笑，没有跳这个坑。

只是路过艾琳的时候，不免低声咕哝了一句：“好好考！”

艾琳心中好笑，微微点头。

进场完毕，分发试卷。

艾琳提笔就答，一副完全不用思考的样子让本校老师冷汗直冒：她这到底是乱答一气还是真的心里有数？

外校老师的表情变得有趣起来，既有一种看好戏的闲适，又有一种莫名的得意。

本校老师担心啊，故作不经意的，时不时就路过艾琳一次，顺便瞄一瞄她的卷子，看看那些答案究竟答得靠不靠谱，好在艾琳没让她失望，她每次看到的那些问题，艾琳答得都很好。

看来是真的有把握了。

本校老师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道她的行为吓得艾琳前后的小女孩差点连笔都握不住了。

——老师，麻烦不要总在我们旁边走来走去了，压力真的好大！

艾琳却是一心沉浸在考试里，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这心理状态，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啊！

本校老师内心生出一股隐秘的骄傲来，淡淡地瞥了外校老师一眼：瞧瞧，这是我们圣玛利的学生！

外校老师却将视线游离在艾琳周围的几个女孩身上，意思很明确：这也是你们圣玛利的学生！

本校老师瞧着那几个因为她的走动而紧张得跟鹌鹑一样的学生，真是恨铁不成钢，可她又不能在考场上做什么，只好咬了咬牙，坐到了考室的最后一排。

艾琳答题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答完一遍，再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她就直接举起了手。

“老师，交卷。”

本校老师快步上前，抢在外校老师之前接过她的卷子，开什么玩笑，万一这女人“一个不小心”毁坏了卷子，难道让他们圣玛利的小天才再做一次？有她在，别想算计他们圣玛利的人！

本校老师拿着试卷对艾琳微笑，“你可以先离开了。”

“好的，谢谢老师。”艾琳也不多话，背着书包就走了。

本校老师微笑着坐在讲台上比对着试卷答案，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直到听到旁边传来外校老师的一声冷哼，她才施施然地收起卷子，却不将它放上讲台，而是自己拿着。

哈哈哈，谁让你们没有小天才，气死你们！

等到连续三天的考试结束，艾琳还没什么，露丝和罗拉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在成绩出来前，两个小姑娘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提到和考试相关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