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卿本温柔 祈容 2393 字 21天前

大概……

87|20.

七月初八,秦娆输得一败涂地,九死一生才逃离了包围圈,却是身负重伤。

她寄望于秦子靖逼宫成功,立刻将云璟和秦明玉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却得到秦子靖同样伤亡惨败的噩耗。

秦娆是个对所有人都心狠之人,包括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属下。

急于复仇的她,用内力深厚的属下修炼魔功,以鲜血为饮,迅速恢复自己流失的功力,甚至孤注一掷,强行突破自己未曾突破的第九层功法。

这一切的确如云璟所预料一般,她急切地想要恢复自己全盛时期的武功,最终气血逆流,呕血不止,只不过秦娆并没有经脉尽断,武功尽废而死。

她不甘如此死去,将自己体内压制的魔性和至阴的寒性彻底释放而出,甚至以至亲之血为药,暂且保住了自己的一命。

阴寒噬体,血眸重现,她双目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血光之色。

在云昊的带领下,一支百名精英的神策军于八月十五午时率先赶到了长乐村,只见遍地血污狼藉,倒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青紫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膛破肢断,有的全身干瘪,如此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修罗场面令所有人心惊,纷纷停住了缰绳。

在一堆堆尸体里,众人远远地望见一身血衣的秦娆。她披头散发,身上有一阵肉眼可见的煞气弥漫,宛如嗜血的魔煞在世。

阵阵马蹄声气势磅礴地逼近,秦娆抬起一双血眸,腥红色的眸光在看见那群背佩兵刃,劲装捷服的神策军时,微微舔着自己血色的嘴巴,露出一抹无比嗜血的笑容,好似又有大量美味的食物入尽了她的眼里,而此时,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名无辜百姓的脖颈,竟是这么随意地一捏,就捏断了对方的脖颈,撒了一地的血浆。

“妖女!住手!”

一名领头的士兵见秦娆当众血腥杀人,怒吼一声持着□□朝着秦娆砍去!

但他刚骑马冲到秦娆身前,只见秦娆身影一闪,竟是突然跳窜到了他的背后。

她一双血眸燃着嗜血的寒光,双手无比神力地掐住他的脖颈,染血的牙齿以迅雷之速没入了士兵的大动脉,吸食起他的鲜血。

云昊见秦娆竟行凶,立刻五指撑开,单掌凌空拍出,秦娆眸光一寒,将奄奄一息的士兵横挡于胸前,出手如狂地朝云昊袭去。

她几乎尽断的经脉,在经过无数至阳鲜血的浇灌,像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变得更加的强劲,汹涌戾狠地朝着云昊的心口一掌拍去。

原想一掌击毙秦娆的云昊被迫急急地收掌,他面色冷凝,立刻匆匆地与秦娆双掌相对,却惊见她内力磅礴,带着浓重阴寒的煞气,竟是将他狠狠地震开了一丈之远。

他望着整个乌青冰寒的手掌,面色骤然一变。

百年前,曾有神魔教修炼浴血魔功,但此魔功不但阴寒歹毒,吸收阳气和精血还能短时间内迅速增进修为和内力,所以西秦皇室曾出动军队围剿此魔教。

浴血魔功在那时就消声灭迹,唯有十年前,有一名魔教遗孤在侍寝时刺杀了秦宣帝。

但最终刺杀失败,和同党一起被斩首示众。

如今浴血魔功再现,难道秦娆和神魔教有关?

云昊仔细地思索当年的往事,但极其肯定神魔教确实已经在那年被斩草除根,而秦娆是柳婕妤之女。柳婕妤虽是京城有名的舞女,但背景却清清白白,而且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年,秦娆只有七岁。

联想到秦娆对皇族的仇恨,云昊沉着脸道:“秦娆,你可是神魔教的余孽,才处心积虑地复仇,毒杀先皇,屠杀皇族,谋朝篡位?!”

此时的秦娆已经完全走火入魔,根本听不清楚云昊在说些什么。她五脏六肺爆裂般地剧痛,恨不得将这些碍眼的人全部撕裂!

于是,她手腕翻处,双爪犹如钢抓铁钩,一个箭步,鬼魅般直取云昊的双眼。来去如风,出手快如闪电。

而她出手的同时,她隐藏在暗边的暗卫也齐齐出动,纷纷朝着他们杀来。

但云昊久经沙场,曾可能被秦娆这突袭双目而惊到,他迅速后退躲过一爪,用眼神指挥着属下开始布阵。

“放箭!”在与秦娆周旋几招后,云昊冷言下命。

秦娆已经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但却知道自己拥有记忆时就身处在一间冷冷的小黑屋里,就已经懂得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和黑暗。

她的母亲柳氏是一名才艺双全的舞女,二十年前因倾国倾城的容貌被秦宣帝纳入后宫,因而盛宠一时。但好景不长,后宫里的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新增一批,等她母亲生完她后,秦宣帝早将她抛入了脑后,甚至未曾来看过一眼,只是派了名官员将她的母亲册封为了婕妤。

失宠之事,母亲一直责怪是她的出生所祸,若她当时未曾怀孕,或许现在正当盛宠。若是她是个皇子,她将母凭子贵,怎可能只封为一个小小婕妤?

但两年后,母亲诞下一子,却并未晋升为妃。

而她十岁那年,工于心计努力想往上爬的母亲得罪了当朝皇后,被跪罚于冰天雪地的冷宫里,最终突染恶疾,流连于病榻之上,于半年后病故。

那以后是她过得最艰苦的两年,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和子靖挨饿受冻时,她的兄弟姐妹们是那样开怀地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明明同是皇子和公主,他们却可以无所顾忌的嚣张跋扈,明目张胆的恣意妄为,甚至仗着父王的宠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呆在冷宫里的他们却连宫里得宠的太监和宫女都得礼让三分。

她的兄弟姐妹在望着他们落魄的衣衫,耻笑不屑,她所谓的父王,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冷漠睥睨。那漠视的眼神,如同刀剑般刺在她的心上。

在只有十岁的时候,不,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如何在这个表面华丽背地只有肮脏的皇宫里挣扎求存。

她懂得微笑,懂得卑微地讨好自己的兄弟姐妹,懂得察言观色,比她愚蠢的母亲,更懂得如何在皇宫里活着。

但她却不甘,甚至痛恨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

她开始接近没有子嗣的燕贵妃,希望秦子靖皇子的身份能让她动容收留他们,但对方却没有一丝兴趣。

直到——

体内一股阴寒至极的剧痛急速攀升,秦娆出手的速度逐渐加快,拼尽一切想要杀开了一条血路,但今日太敌众我寡,她身中数箭,被团团包围。

这时,“嗖”的一声,三根利箭呈一直线破空射出,直射入了秦娆的背部。

她拼命压抑的血气在胸口奔腾,如同达到了临界点,猛地一口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