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聂焱梁柔一起出发,去了医院。
安柔医院有夜间值班的医生,桑乔原本就有自己的病房,没什么好安排的。至于元宵,来的真不巧,医院现在属于爆满的情况,想要按桑乔那个规格给元宵安排病房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在医院还能调配的几间病房里找一间最好的给元宵。
梁柔到医院后,一刻都不停歇的给元宵、桑乔检查身体。桑乔的情况梁柔心里有数,马上就要做手术的人,现在又受了伤,真是让梁柔头疼。好在伤不重,要不然梁柔都要对着桑乔咆哮了。这事情也奇怪,明明梁柔身边如桑乔这样不要命当警察的人不少,比如梁柔的父亲,比如梁辛,还有很多的警察,但是这些人这样忘我,梁柔都觉得没问题,但是到了桑乔头上,梁柔就觉得桑乔有些冲动胡闹。
“你就不能想想福宝?为了孩子你也该稳重一点啊,这么冲动行事还受伤,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真的关系亲密,梁柔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时候看着桑乔,梁柔真有一种替她着急的感觉。明明一切都很顺遂,婚姻也好,孩子也好,但偏偏桑乔好似对这些东西都不上心,也不像梁柔这样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生怕失去。
桑乔撑着手臂,她手臂上是皮外伤,但是因为关墨紧盯着,军区医院的人还是给她包扎了特别夸张的纱布。看起来跟她受了多重的伤似得,对于梁柔说的话,桑乔也懂,其实这样劝她的人不少,怎么就不能甘于平淡当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呢,但这事情要桑乔说,也只有一句话,“让我看着有人出事不去救,我做不到。”
梁柔除了叹气只能叹气。
桑乔这么多年的习惯使然,她就是个正义感在心中,看到有不公平的事情就会冲上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人。也想过啊,不要管外面那么多事,好好的宜家宜室做个好太太、好母亲就好了。但,人的性格那里是说改就能改的。真的冲上第一线面对危险的刹那,其实桑乔心里谁都没有想,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人,想要查清真相。
如果当警察的在办案的时候把家里人,所有心里不舍的东西都想一遍,那就不用查难不用以身犯险了,全部回家算了。
梁柔自己也知道这是习惯使然,性格如此,根本没法改变。
相比于桑乔,梁柔觉得自己其实很自私,她很小心翼翼的护住所有自己得到的一切,孩子也好,聂焱也罢,都是梁柔放在第一位的。为了孩子聂焱,梁柔甚至没有什么是非价值观,她是无条件站在家人这一边的。
但桑乔不一样,她是大女人,跟梁柔是完全不同的人。
幽幽叹口气,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梁柔不说桑乔做的不对,反而安慰她,“元宵那里你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会好好的。你自己这伤问题也不大,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给你手术。肿瘤这东西,还是尽早切除比较好。”
桑乔点点头,好似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反而问,“等元宵醒了你问问她,到底这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被人追杀!”
“嗯。”梁柔自己其实也想知道。
来医院的路上聂焱已经跟梁柔说了,元天霖刚传出死讯的时候,聂焱手下的人就已经紧赶慢赶的往元家里面渗透,就想着把元宵给带出来。后来等元龙元虎元茂被警方带走,元家彻底乱了套的时候,柳财神之亲自摸进去过,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元宵的影子。
这段时间聂焱手下的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元宵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元宵跑进了军事管理区,而且,还被人追杀。
想起这个,梁柔心就沉重下来。
喃喃自语道:“这姑娘,也是吃不完的苦。”
要梁柔说,身边最命苦的人大概就是元宵了。从元彰死后,元宵简直就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明明曾经是那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后来的路却是步步荆棘。让梁柔这么一个旁观者,都看着心里不忍的厉害。
关墨跟聂焱站在走廊的尽头抽烟,照理说医院是禁烟的,但好在这医院原本就是聂焱旗下的产业,当大老板的总有些特权。
凌晨时分,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关墨眉头紧锁,一脸的深沉。
聂焱看他那模样,担心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就劝他说:“就是点皮外伤,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那伤是个什么情况?”
关墨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轻伤要是在关墨身上,根本连处理都不会,最多贴个ok绷就已经算是重视了。只是关墨自己可以皮糙肉厚不当一回事,伤在桑乔身上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心疼的发抖,一派忧伤的说:“我到如今才明白,什么叫伤她一分,我疼十分。”
聂焱一笑,也不是他冷笑,看到桑乔伤了还能幸灾乐祸,而是关墨这些年,不顾别人的死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时候单单聂焱一个就被关墨算计着背了无数次黑锅,被聂兆忠打的上窜下跳的,那时候关墨可半点都没有惭愧感,更没有感同身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