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萧敬然就捡起一个包子,掰开一小牙,还吹吹,然后喂到陈飞扬嘴边儿。陈飞扬倍儿都没打,张嘴就吃了,然后还直勾勾地继续盯着他瞧。
萧敬然眯了眯眼睛,又掰开一小牙包子,继续喂陈飞扬,陈飞扬就继续吃,吃完继续等着,俩人就这么一喂一吃,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
过程中包子里的馅儿蹭到陈飞扬嘴角了,萧敬然还用大拇指帮他蹭蹭,然后正蹭着呢,陈飞扬目光一垂,舔了一下萧敬然的手指。
萧敬然愣了一下,目光忽然暗了下去,顺势把手指伸进了陈飞扬的嘴里搅啊搅啊,然后突然揪着陈飞扬的衣服给他拎到自己跟前儿。
陈飞扬一下就怯懦了,眼角都耷拉了下去,可怜兮兮地望着萧敬然,还直往后缩着脖子,像是怕他打他似得。
……臭小子。
萧敬然咬了咬牙,一把陈飞扬扔到地上,起身走开了。
而陈飞扬就自己一个人儿坐地上,还抬起胳膊拄在腿上撑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萧敬然离去的背影,然后从腰后拿出一把水果刀,往茶几下层那个杂物筐里一扔。
陈飞扬这两天有点明显的不对劲儿。
要说哪里不对劲吧,也说不上来,整天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听话的很。
就是比之前要蔫了许多,比之前那几天要更蔫一点,不是那种无精打采的蔫,是神情特别恍惚那种,呆着没事眼神儿就总发直,叫他好几声也没有反应,等到好不容易回过头了吧,那小目光还特空洞,就跟癔症了似得。
萧敬然没当回事,虽然他很不喜欢现在的陈飞扬,好像都失去了那种机灵劲儿,唯唯诺诺跟个三孙子似得,让他心情没由来的烦躁。
可是萧敬然又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烦躁的,反正他要的不也就是这样么,听话点、乖一点,好坏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他伤好离开这里、再回去东山再起以后,多给他点补偿不就好了,他又不会欠他的。
这么想完萧敬然就不在意了,反而还瞧着陈飞扬乐呵,这人看来是真废了。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萧敬然坐床上研究着腿上的伤,半个月过去了,针眼的位置越来越肿,最近不碰都针扎似得疼,好像要发炎。
第二天睡醒以后,他就让陈飞扬去买点碘酒和纱布,回来又让陈飞扬帮他把身上的绷带都拆了,只说老这么捂着不爱好。
“怎么样?”
宽敞的客厅里,还是那张沙发上。
大哥看不见后面,就只能问陈飞扬。
陈飞扬坐在他的身后,看着那纵横交错、缝的跟蜈蚣似得三道长长的大刀疤,感觉自己肉皮子都疼,尤其是再看见右肩膀那狰狞可怖的枪伤时,就感觉自己肩膀碎了。
萧敬然见他没声儿,回过头瞟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吓着了?”
“……疼吗?”
“你试试?嘶……你别摸它啊,”萧敬然倒抽口冷气,“让你买的东西呢,赶紧的。”
“哦。”
陈飞扬收回戳着伤口的手指,开始为大哥擦碘酒。
伤口红肿,针眼裂开了小小的洞,明显是起了线头反应,沾着碘酒的棉布每擦过一下伤口,都像有一万根针刺着那么痛。萧敬然皱着眉头瞧着大腿上的伤,琢磨了一会儿,自己拿起小剪子把缝合用的线头剪断,然后又用镊子扯着另一边一拽,就这么一下接一下的给自己拆了个线。
差不多就得了,再这么托着等到拆线时间还不得感染。